杭哲听得动容,他想起那天看到的笔记本,想起未见面时严明对他若有若无的试探,这人分明就没有走出来。
“他那时候很难过是吗……”杭哲被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搞得难受,心口一阵阵涩涩地发疼。
严母见他这反应,猛地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上一次,难道也是你?”
“是我。”
嘭地一声,严母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那你现在什么意思,还想再来第二次?!”
“不是,我们上次是有一点误会。”杭哲顾不上心疼杯子桌子,赶忙解释,“我当时……”
“我不想听原因,”严母庆幸对方给出这么好的理由,心里知道自己就是强词夺理了,“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同意了,反正你们分过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趁早地分手,各自走回正道。”
说完,她看也不看杭哲,起身走到门口,最后叮嘱道:“总之希望你们尽快分手,还有,不要告诉明明我来过。”
……您这就是为难我了。
严母走后,杭哲一个人在桌前坐了很久,直到肚子突兀地叫了一声,他才想起来该去买菜了。
电话适时地响起,杭哲摸出手机,是钟睿。
“干嘛呢?”钟睿吊儿郎当地,一听就知道没什么正经事。
“没干嘛,怎么了?”杭哲答道。
“那出来玩啊,我们队的人都来了,常念和阿特都惦记你呢。”
有人在远处不留情面地反驳:“我可没有,他惦记我还差不多。”
“我就不去了吧,我……”杭哲心里被事压着,只想在家抱着媳妇去烦闷。
“你说什么?”钟睿没听清,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怎么听着你声音不对啊,昨晚嫂子把你踹下床了?还是你没满……哎你干嘛呢?”
杭哲听到一阵轻响,电话那头换了人。
“月哥,”说话的是阿特,“你来吧,好久没见了,今天聚完他们就回家了。”
杭哲确实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们了,他最近挺忙,钱也赚得不少,他心知这里多少沾了钟睿的光,自从钟睿跳出主播圈去当教练,许多“诺米”们无处可去,转而加入了“月饼”,还有一些原本让钟睿上的节目,也都转到了他手上。
最后杭哲还是去了,他刚一坐下,钟睿就贼兮兮地凑过来,告诉他嫂子下了班也过来。
杭哲点头表示知道了,钟睿看出这人是真的有心事,忍不住跟他八卦:“怎么了月哥?真让我嫂子踹下床了?”
杭哲瞥他一眼:“比这更严重,你再大胆点儿猜。”
“那就是你……不行?不会吧月哥,你好歹以前练过,家里摆那么多器材吓唬人呢?这就搞不定嫂子了以后怎么办。”
杭哲真想扒开他脑子看看里边剩不剩正经东西了,他皱着眉,难得烦躁道:“我搞不定的是丈母娘!”
“噫——”惊呼声在钟睿嘴里变了个调,钟睿这才反应过来,“他妈知道了?”
杭哲点点头。
“卧槽,这特么的,终于轮到你了。”
钟睿当年出柜那叫一个惨烈,说起这事还得感谢杭哲,当时钟睿托他舅舅给杭哲帮忙,y-in差阳错,家里人误以为他对象是杭哲,姓董的那货又没第一时间站出来,最后是杭哲替他扛了不少炮火。
“这事儿吧我也没什么有用的经验帮你,”钟睿拍拍他的肩,“哥们儿只能在心里替你祈祷下。”
杭哲闷头灌了两瓶啤酒,被忽视了大半天的胃立马闹腾起来,他坐着感觉一阵阵胃疼,针刺似的。
他碰了碰钟睿手臂:“拿根烟。”
钟睿瞪大了眼睛,吐槽道:“你一戒了烟的问我要烟?”
杭哲折服于他的鬼才逻辑:“我要不戒烟能问你要吗?”
“我也戒了。”钟睿收回视线,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杭哲了解他,这人一抬眼皮杭哲甚至知道他要翻多少度的白眼。
他来回琢磨几下想明白了,佩服地看向沙发另一边的阿特,你小子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钟睿(神秘兮兮):我教你一招。
杭哲(半信半疑):说。
钟睿(目露j-i,ng光):见到严明妈妈,端茶跪下喊婆婆!
杭哲(十分佩服):你当年用过这招?
钟睿(连连摆手):开玩笑,我跪下那也是喊丈母娘!
杭哲(=______=):你对这两个称呼的理解可能有点偏差……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严明下了班匆匆赶到地方,一手推开包间门,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浓烟燎了嗓子。
挺大一个包厢被腾腾的烟雾笼着,炫色灯光再那么一照,整个儿跟盘丝洞似的,里边人三三两两分作几拨,看在严明眼里跟妖j-i,ng开会没两样。
“这儿。”钟睿遥遥冲门口招手,屁.股朝旁挪了挪,给他空出个位置来。
杭哲侧着身跟常念闲聊,手肘搁在沙发顶上看不到有人进来,直到感觉头顶落下一片y-in影,才发现对象正跟面前站着,视线落在他夹着烟的那只手。
严明只停了一秒便收回眼神,他坐下同钟睿他们打过招呼,转过头来发现杭哲已经麻利地把烟掐了。
“不是我给的,”钟睿难得敏锐一次,赶紧撇清关系,顺便报刚才被调侃之仇,“他还嘲笑我戒烟,嫂子你管管他。”
严明笑了笑,配合道:“回去治他。”一只手却悄悄在底下捏住杭哲手腕轻抚两下,随即被捉住紧按在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临近过年,盛世上周打完了常规赛最后一场,积分堪堪好游荡在季后赛边缘,昨晚同赛区比赛全部结束,两场比赛全部爆冷,盛世凭着胜负关系躺进了季后赛。
“孩子们都撒了欢了,”钟睿半眯着眼解释,“小土鳖们第一次进季后赛,你多担待。”
话虽这么说,钟睿也没压着情绪,眼里闪动的光藏也藏不住,严明也替他高兴,顺手拿起桌上杭哲的酒杯跟钟睿碰了碰,入口才发现,这特么杯子里装的是白开水。
……抽着烟喝白水,你有点意思啊。
杭哲也悄悄在他手心捏了捏,凑到他耳边低低嘘了一声。
那天下午,一群喝得半醉的人没赶上吃晚饭,闹到后来便吵着要去吃宵夜,杭哲借口严明第二天要上班,带着人提前撤了。
两人回家后直奔浴室,想要洗掉一身妖j-i,ng味儿,严明接了个电话便错失先机,等他洗干净出来,卧室已经没了人。
厨房灯亮着,一大锅水在灶台上咕嘟冒泡,杭哲低着头切葱花,突然感觉腰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严明抱住人还蹭了蹭,吓得杭哲赶紧停下手。
“看着点刀宝贝儿,”杭哲侧过头跟他亲了一口,“我这一刀下去两根手指就没了。”
“没了没了呗,”严明故意道,“一股烟味,不要也罢。”
“不能吧,”杭哲放下刀,抬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我都洗三遍了。”
“我闻闻。”严明掰过他的手,凑近了突然伸舌沿着指缝舔出一道水痕。
……我看你不是肚子饿。
杭哲关了火,转身把不安分的人压在案台上,手指顺势按进他嘴里,指尖拨弄着刚才作妖的舌头。
“说说,你想干嘛?”
严明原本以为他见过那对父子后心情不佳,存了安慰他的心思,结果被反过来当成不轨之徒,嘴里不甘心地支吾出两个字。
杭哲不用听清也知道他说的哪两个字,他低头咬住身下人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欲望:“那你该舔自己的手。”
夜宵断然吃不成了,严明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舔过的手指探入身后,用极其不正经的方式把口水又还了回来,一张脸不由涨得通红。
毕竟不是做这种事的地方,严明勾着他脖子小声央求:“换个地方……”
杭哲托着他的t-u,n,就着这姿势将人抱到床上,三两下把人剥干净,欺身而上。
别人是吃饱喝足才思 y-/欲,严明不知道他俩饿着肚子怎么也能这么来劲,折腾到最后,他彻底没了力气,只得求着杭哲赶紧s,he出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当晚只做了一次,杭哲还记得他之前说饿,替他清理好之后在他泛红的眼角碰了碰,穿上衣服接着去处理被遗忘的面条。
严明被伺候得餍足,这会儿完全不困,他点开微信,正遇上钟睿在群里发红包,他随手一抢就是手气最佳,不用人说自觉地发了个大红包,才发出去就收到了钟睿的私聊。
钟睿:还没睡呢?
钟睿:月哥是不是又把你忽悠回去然后对你这样那样?
算不上全对但也被猜了个大差不差,严明正愣着不知该怎么回,手上一空,手机被人抢了过去。
杭哲按下语音:单身狗别打听人家两口子的事。
钟睿颇为不忿:谁说我是单身狗了?!
严明吃惊地看向杭哲,眼里燃起了八卦之火:“他跟阿特……?”
杭哲正要问,对方紧跟着又发了一条。
“老子是单身贵族!”
杭哲懒得跟他打语言官司,直接锁了屏把手机放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打听:“你下周就放假了吧?回家用不用买点东西,叔叔阿姨喜欢什么,我这两天有空替你准备着。”
其实下午的时候杭哲抽着烟就回过味来了,严明母亲虽然态度坚决地表示不同意,但仔细想想总觉得有些太过镇定,况且如果真要拆散两人,她大可以直接把儿子叫回去,对自己儿子施压势必更有效果,所以杭哲大胆猜测,她来这一趟的目的,未必是她嘴上说的那样——
反而有些测试人的味道。
“不用买什么吧,”严明想了想,“她也不缺什么。”
“今天刘小炎还往我妈那儿送了一堆东西,我都说让他不用送,我们家阿姨今年回家早,我妈又不会弄那些。”
“你上次也听到了,她做东西手上就没个数,感觉我妈的天赋树就没点厨艺那一栏。”
严明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困劲儿上来,枕着杭哲肩膀就睡着了,杭哲睁着眼琢磨了大半夜,心里有了打算。
第二天一早,杭哲给刘小炎打电话要了严明父母家地址,又去杭晓云那儿讨了点她珍藏的各种食材,临走还被他姐笑话,说没见过女婿上门带这些东西的。
“没办法,”杭哲心里也没底,“他们家什么也不缺,姑且试试吧。”
严明母亲昨晚一样没睡好,她也忐忑也不安,按说这事放谁家里都是件大事,但她一名知书达理的新时代女性,要让她摆出封建家长的架势硬拆散两人,一来她自己做不到,二来以她对自家儿子的了解,这一套压根不管用,最后说不得还得自己让步。
所以她才直接去找了另一位当事人,可她找完又后悔了,万一对方真听话地跟严明分手,那自己的傻儿子指不定又得难过成什么样,可若万一对方不听,俩人就这么继续着……那她还得继续纠结。
她突然发现这事儿就没得解,无论哪条路,伤害或轻或重,最后似乎都只有一个结果……
愁了一上午,看着时间该做午饭了,她走进厨房,心里更愁了。刘小炎那孩子送来不少好东西,可她根本不会做,正打算网上找点菜谱参考下,忽听有人按门铃。
杭哲其实一早就到这附近了,只是没想到这里是别墅区,没有业主许可,门岗上的保安压根不让他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