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梵离心下了然,好像也没思考过他这一结论是否可信便默认了,当即说道:
“我平生最讨厌小孩,爱吵爱闹的尤为厌恶,若是个邪物,免不得要扒皮抽筋来泄愤,既然是个幻象,那干脆就打碎他!”
“等等……”
白泽话未说完,梵离已经冲了出去。手中带着的火焰向那婴孩打去了。
那道黑影速度极快,闪过攻击之后绕了个角度朝着青竹的方向飞去。白泽想挡在他身前,梵离却先他一步到了,手中的术法不停,直直冲向黑影。
“别打……”
“嘭”的一声,正中黑影。
白泽叹了口气,想把梵离绑起来栓在起云殿门口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那团黑影受到重击直接被拍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钝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击碎的声音。
白泽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果不其然,那道黑影从墙上弹了出来,却不是坠落下去,而是分做了好几个,又开始一边四处逃窜一边大声尖叫。
那声音凄厉刺耳,梵离只觉得有无数根细针扎在自己的脑袋上,刺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什么鬼东西!”他叫道。
“你打它没用,它是幻术变的。”
木屋里的婴孩此时变成了五、六个,在屋子里叫嚣着,打也打不得,赶又赶不走。
“那你说怎么办?”梵离皱着眉。
“这些幻象都是受人控制的,把藏在后面的那个人揪出来。”他说着,手在梵离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要被这些幻象扰了心神,你越是焦躁,越是中了它的圈套。你在这个屋子里好好找找,把藏着的那位找出来,这些幻象交给我。”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梵离发涨的脑子快被这些回荡在屋子里的尖叫声搅成一摊泥沙,听完他的话,只迷迷瞪瞪地点了个头,便去找人了。
他的眼睛扫过屋子里的每一寸陈列,略显破旧的桌台,桌上斜插了几枝桂花的瓶子,几张泛了黄的信纸……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耳畔吵得嗡响的尖叫声渐渐弱了,梵离的心神好像又重新收回了身体里。一定有什么被自己漏过的东西,梵离将房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梳妆的镜台,挽起帷帐的床,挂在木架上的剑和外裳……到底哪里不对……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猝然张开,脚下用力,手臂飞速地向木架探去。
这一屋子的陈设分明是个女子的用品,却挂了把男子所用的剑!
木架上原本斜挂的剑颤抖起来,趁着梵离还未靠近已经飞了出去,一下子窜到了半空中。
梵离转过身看了眼十方,只见他左右两只手上分别攥着个乾坤袋,此刻袋子中鼓鼓囊囊,那些幻化出来的婴孩正在里头四处乱撞,怪不得声音小了许多,原来是被他全抓了起来。
十方将手中的乾坤袋系紧,在角落划了道屏障,将两只袋子掷到地上,拍拍手对梵离说道:
“这些都是石子幻的,你打得越碎分出来的幻象越多,我先将它们捆了,等等再想办法处置。”
他走到梵离身旁,抬起头盯着半空中的剑灵:“先把这个大的解决了。”
梵离同他交换了个眼神,一点头,便从左侧向那剑灵飞去。与此同时,十方也点地腾空,从右侧包抄过来。像是感应到袭来的危险,剑身颤动起来,但它反应的速度极快,身体打横一下从中间飞了出去。
梵离和十方在半空中相遇,皆是扑了个空。身子一转,同时向着剑灵逃走的方向出手,两道术法咬住剑鞘,那剑灵拼命想挣开,剑鞘口不断翕动。
梵离凝法的手随着剑灵不断挣脱的力量开始晃动,被天钜伤过的右肩开始隐隐发疼,他咬紧牙关,将汇入的法力又加深一道。
他的右侧突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凝法的手腕。那手指因为太瘦显得指骨突出,苍白的皮肤下面透出细小的血管。
梵离的心中一下不知升起了何种情绪,他莫名其妙地想着:这血色还是我给他下的血契呢。
“别分心。”
梵离迅速地把脑袋转过去,像被人抓了个现着,心虚得很。
剑灵的剑鞘被拖住了,此时十方又在梵离身上助了一道力,那剑灵挣脱不得,便舍了剑鞘而出。明晃晃的剑身飞向了墙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吟响,堪堪划过木板,打了个弯,向着梵离身后的青竹冲去。
被划过的木板上留下了一道纵深的痕迹,还带着被灵气灼烧过的焦黑。
梵离眉头一皱,心道不妙,这具剑身灵力极强,他和十方两人合力也没法擒住它,不知青竹可避得过。
剑身飞速略过,梵离只来得及道了声“小心!”,再转过身,青竹已在自己面前凝了道屏障,那剑灵的剑尖方抵在屏障上,像是触到了什么十分令他害怕的东西一般,竟吓得一下子弹开了。
梵离的心一沉。
还没等他细想,剑灵已经换了目标,往十方冲过来。
白泽心里冷笑,这剑也算有些心思,晓得挑软柿子捏,不过算它倒霉,左选右选最后竟挑了自己做对手。
没想到好不容易下魔界一趟,居然是和把脱了鞘的破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