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一时警觉,打断她:
“长得十分好看?你莫不是又看上人家了吧?”
姒夕难以置信地瞧着他:”十七哥,我在你眼里竟是这般肤浅么!”
玉衡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你忘记你之前喜欢火神殿下时,还特地趁凡界七巧之日跑去他的庙宇中献花么?”
这件事怎么十七哥知道?姒夕转了转眼睛,摆手道:
“这次不同,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理由,必须知道这位仙君是谁。”
玉衡:“你我品阶太低,恐怕难有缘再见到这位仙君,不如待会等宴席快散之时先行一步去南天门守着,想必这位仙君应当有自己独立的府邸,咱们看看他往哪座仙山去。”
琼林道上,元音同白泽并排而行。他今天穿了一身藕粉的长袍,领口处还特意用金线绣了云纹,手上拿了把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不知从哪学来的一副风雅公子的做派。
此时宴席尚未结束,路上没什么人,他们特地挑了个僻静的时辰走,免得到时候又要被一众仙家堵着长吁短叹一番。起云殿的白泽仙君数万年来未曾参加过什么宴会,众人都伸长了脑袋好奇得很。
“我现在可算知道你为何平日不出门,端着这么张惑乱众生的脸,你看看那宴席上的小仙娥,一个个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可怜我为着今天这么个大日子,连我压箱底的宝贝衣裳都拿出来了,有半只瞧我的眼睛没?”
元音说着,收起折扇敲了敲脑袋,一脸抑郁不得志的模样。
“这模样原来不就是你捏出来的吗?你莫不是在变着法地夸自己?”
白泽不解地看着他。
“也不全是我原来捏的样子啊。”元音拿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原先造的傀偶可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少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
他稍稍抬头目测了下,白泽此刻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算起来可比当初的十方高了许多。他的五官也稍做了变化,比起当初的少年多了些许的凌厉,配上他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竟生出几分生人勿近的高冷来。
“都活了十几万年了,还化个少年出来,多不合适。”
“你闭关调养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有兴致来参加这王母寿宴了?”元音问。
“仙帝手上有一盏聚魂灯,我需得借来用用。正巧他的邀帖送了过来,好赖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元音停了脚步,转头认真地问道:
“可是为了……那位魔族的小殿下?”
白泽点点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他。承天戟既然能被他所召,他必定和轩辕有某种联系。只可惜那日事发突然,只听闻他进了清渊结界之后,便带着承天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算是魂飞魄散,也总有痕迹会留下,可这清渊一百年了毫无变化,平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总觉得,此事我们想得过于简单了。”
元音想起百年前那场变故,担心地问道:
“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那位青竹魔君承得竟是轩辕大帝的上古神力,害得你元神受损……你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了,如今三界清平,左右也无架可打。”
白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勾起个笑容。
“倒是你,被罚的那十六道天雷,身体可还吃得消?”
元音的脸色变得愁苦了起来。
“你可别再提这个事情了,十年一道雷,都一百年了,才受了一半多的罚。”
两人说话间,已经踱步到了南天门口。元音正要同白泽拜别,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柱子后,正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他眉梢一挑,用扇子虚掩了嘴,小声同白泽道:
“瞧瞧,你莫不是今日和月老多说了几句话,从他那沾了一身的桃花运?那位在宴席上开场的仙子出来寻你了,”他说着,眼神朝姒夕的方向扬了扬,“方才她跳舞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在你案几前都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你也忒般无情,眼睛都不抬一下。”
白泽闻言,头疼地皱起眉来。
除了元音之外他已许久未见过其他人,今日光是应付众位仙家已经叫他觉得痛苦万分了。白泽抬眼往姒夕的方向瞧了下,口中对元音说道:
“如此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他乘云而去,简直和逃难一般。
姒夕同玉衡在南天门等了一会,远远便瞧见二人走来。她又将白袍的仙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心中已是十分确定。但终究品阶有别,不敢擅自上前搭话,正犹豫之间,便见那仙君已经飘然远去。
她着急地扯了身边的人,小声说道:
“十七哥,就是那位仙君!他这是往哪个方向去?”
玉衡摸了摸下巴,望着还站在原处的元音说道:
“那位仙君确实眼生得很,不过这一位我倒是知道的,乃是原先镇守四方水域的元音仙者。若说这位元音仙者同什么人交好的话……”,他又朝白衣仙君离开的方向看去,“恐怕这位仙君去的方向,乃是起云山了。”
“起云山?”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起云山的主人乃是白泽仙君,他几万年未曾出世,连我也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