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
他闷闷地叫了声。
白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拿手轻轻拍了拍梵离的背,才发现他竟然是睡着了。
他有些舍不得将他叫醒,天色又尚早,将他挪腾进寝殿也不合适。
浸了秋意的凉风吹过,他将怀里的人紧了紧。
树影摇晃送来了阵阵轻香,白泽抬头看去,起云殿外伸进来的那几枝树杈上竟开了几株花。
他轻轻将怀里的人扶起,小心地把他的头搁在石桌上,一点地,将枝头的那几株花折了下来,放在了石桌上。
愿你醒来时有娇花在侧,拥香满怀,世间愁苦万千,俱为云烟。
白泽支着脑袋,歪着头看梵离睡着的样子。
看得出神了,偷偷靠近了些。
待离他的脸不过一寸距离时,白泽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虽然他知道起云殿,不,应该说整个起云山都不会有别人了。
可白泽仙君活了十几万年,次做如此偷偷摸摸之事,心跳快得好似要将他的胸腔震破。
待他确定了四周无人,他十分迅速地在梵离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叫他快乐地要蹦起来了。
于是他在稍微拉开些距离之后,又非常小心地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他以雷电般的速度又在梵离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白泽仙君腾地一下弹开了,在桌子前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他现在特别想同别人分享此刻的心情,随便是元音也好,是仙帝也好,哪怕是会取笑他的轩辕也好。
他两只手握在一起,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一瞥眼,看见石桌上的酒,忍不住拿起来喝了一口。
嗯?
怎么跟原先的味道不大一样?
月挂中梢,寝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梵离坐在床边,伸手在白泽额间摸了下。
怎么还不醒?
他在心里头嘀咕了句。
昨夜他喝了几杯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凌晨叫那股子凉意冻醒,便见白泽也同他一样趴在石桌上睡觉。他仔细回想了下昨夜的情形,当时并没有让白泽喝酒的吧?那这个家伙怎么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
梵离身子往前倾了点,朝他身上嗅了嗅。
没闻着什么酒味啊……
难道说这酒竟烈到他闻着味道都能醉的地步?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探了下白泽的鼻息。
呼吸还算平稳……
也不知道他还要睡到几时,醒来会不会难受。
梵离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望着他有些出神。
姒夕说,若是喜欢一个人你同他在一起就与别的人不同。可他在这个问题上从前没有细想过,自然也就不会注意那么多了。
既然想是想不出什么来了,那不如……
此刻殿中寂静无声,殿门外有两只玉狮把守着,旁的人断没有闯进来打扰的机会。
唯一能畅通无阻的元音,尚在万里外的四海。
梵离一咬牙。
“本大爷现在就办了你。”
他说出这句话给自己壮了下胆,就伸出手抖抖索索开始解白泽的外袍。
待一层一层解掉衣带之后,他用力扯了下白泽的领口。
雪白的锁骨露出来,白泽仙君此刻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副柔若无骨任人摆布的模样,十足的旖旎风光。
梵离吞了下口水,正要将手伸向那道诱惑人的锁骨时,瞥见白泽敞着的领口里,露出的一小截红线。他瞧着有些眼熟,抽出来仔细想了会,才记起这红线原是之前找月老仙君要的。
一根如今栓着雕像,正挂在他脖子上。
他将脖子上的雕像拿出来看了下。
原以为另一根早被白泽丢掉了,原来他竟是一直带在身上。
梵离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他叹口气,终究还是放弃了趁人之危的行为,伸手将白泽的领口扯好,压平。
原本闭着眼的人睁开了双眼。
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方才的一切早已叫他看透了。
“你这就结束了吗?”
梵离惊得手一抖,抬起头:
“嗯?”
“你方才在做什么?”
“就是……想趁你睡觉的时候,占你便宜。”他鬼使神差地说道。
“怎么占我便宜?”
“先……把你衣服扒了……”
“然后呢?”
“然后……我还尚未想到……这不是就收手了吗……”
他的手刚要收回,被白泽一把握住。
“那我来教教你?”
梵离尚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手腕被人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一位。
“白……”
白泽柔软而温暖的嘴唇覆上来,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这感觉说不出的奇怪,他脑子突然被掏空了,只有唇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了,大到他能感受到白泽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白泽紧闭的双眸,连睫毛都有些抖。
白泽在紧张吗?他此刻居然在想这个。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慰他,梵离小心地伸出舌头,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