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缓慢的扫过那些线条和地名,停在了东海上。
“面元镜……”
“星垂,你知道面元镜是什么吗?”
一旁的星垂想了下。
“属下不知。”
“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他用指尖在东海的某处圈了一下,“只是不知,最后到底是谁会被困在里头呢……”
原来这几天仙族如此安静,竟是在计划着这个。他有些不屑地想。
有个将领匆匆忙忙跑进来,表情惊慌地跪在殿下。
青竹瞧了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魔君,清寒洞那里……遭到袭击了。”
青竹抬起脚往下走。
“谁?”
“是……是……梵离……梵离殿下……”
青竹脚步一顿。
“就他一个?”
“就他一个。”
他面上的脸色更沉了些,边走边问:
“来做什么?”
“似乎要将……要将里头的人带走……”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青竹,他一甩袖,加快了步子。
星垂赶紧追上。
“魔君可需要再带一队人。”
“不用。”
待他们二人到了清寒洞时,洞口的守卫早已倒得七零八落,梵离正搀着被救下来的父君走出洞口,身后两步内跟着锵珏。
“你来救他?”青竹阴着脸问。
“总不能叫你一直关到死为止。”
“哼……”青竹冷笑了一声,“他在你心里头这么有分量?他当初怎么害你的你忘了吗?”
梵离别过头。
“都是旧事了。”
“你跟我针锋相对的时候,可没见你忘得这么快。”
青竹顿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森森的。
“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是仙族给你透了什么消息,叫你这么着急要先把人救出去?”
梵离没有回答。
他这个态度叫青竹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一股火登时便在心中蹿起了。
他和梵离之间,走到如今这般势同水火的境地,都是拜他们父君所赐。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愿意冒险来救他。
青竹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
“你从前说过会庇佑我,你忘记了吗?”他突然对着梵离轻声问道。
“魔君如今身边这么多簇拥的人,还需要我庇佑?”
青竹的嘴角动了下,像是在冷笑,笑得有些孤独。
梵离没再说话,搂紧了搭在肩上的人一个纵跳便走,青竹自然不会放过,脚下蓄力追了上去。
起云殿中,白泽悠悠醒来,搭在身侧的手摸了个空,有些不大舒服地睁了眼。
他浑噩了两下,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跑出寝殿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待穿过寝殿外的长廊,跑到了院子里,在内殿中瞧见了元音,白泽脸上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
“他在哪?”白泽颤着声音问。
元音摇了摇头。
白泽跑出起云殿。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乘云的诀都忘了个干净,想了片刻才记起。
梵离的身上挂着个人,锵珏也是被困了一百年有余,两人的身形都不是太快。不消片刻,他们方逃到清渊的断崖口,就已被青竹和星垂追上。
梵离转过身来,望向已经离得愈来愈近的青竹,面上倒是没有一点山穷水尽的窘迫,朝着身侧的锵珏低声说道:
“将军可要记着同我的承诺,我放在父君身体里的毒虫有没有得解,可就要看将军接下来的表现了。”
他说完,手上力道一推,竟是将身上的人向着不远处的星垂推去。
星垂下意识避开,避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将人抓过来,同冲来的锵珏对上,缠斗了起来。
青竹侧头瞧了一眼,这才感觉异样,却闻耳旁一声轻响,如同锁链落地一般。
“青竹魔君不知有没有想过,为何清寒洞的人都被我杀尽,独独跑了一个去给你报信呢?”
青竹抬起头,才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不知何时已变了模样,竟似被人施了障眼法般,天地中只剩下荒芜一片,哪还有什么清渊?
“面元镜?”
梵离心口一窒,他竟知道面元镜。
尚在镜外的星垂见此情景,准备来救,锵珏一个法焰打了过去。
他见靠近不得,便准备回去搬救兵,谁知那锵珏就像盯紧了他似的,一点脱身的机会也不给。
远方传来喀嚓轻响。
青竹循着声响望去,便见不远处一道圆形缺口,正在缓慢闭合。
“困得住我吗?”
他转向缺口的方向便要走,身后一道术法攻来,擦着他的身形而过。
梵离挡在他的身前。
“真是不长记性。”
掌风随着他的话向着梵离而来,梵离自身前迅速撑开一道屏障,但那道屏障在术法打过来的那一刻就被击碎了。
青竹却没有停下来,另一道术法也打了过来,将梵离一下震出数丈远。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