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柴紫嫣拿小胳膊撞了下他的腰。柴子然尴尬地摸摸鼻子发,发现墨九君的冷漠脸越发冷漠,尴尬地托起两只手,捂着脸颊对称的两个耳光。
墨九君看向柴嫣然,虽面色还是冷,可语气微缓:“令弟借我一日。”
柴嫣然还未搭话,柴子然已嗷嗷地被墨九君的侍卫逮走了,她张了张嘴,想问墨九君什么时候把我弟归还,可墨九君只留了一袭黑色的背影给她,让她喉咙里有话也说不出。
待几人背影皆走出膳堂后,膳堂众食客才把麻木了又麻木的手放下。容凌揉揉胳膊肘子和手腕,低头细细想了一刻,还是来至柴嫣然身侧道:“子然公子与九君公子乃是少年好友,他不会有事的。”他说到后一句,语气被压得更低,许是底气不足。
柴嫣然纠正道:“九君公子与我阿弟并非是少年好友。”
容凌低头不语,暗恨自己一时气恼,没顾忌他是嫣然最疼爱的弟弟,便把脏水往柴子然身上泼,此刻也不知道嫣然恨了自己没有,略微抬头揪了她一眼。
柴嫣然语气平静道:“九君公子与我阿弟是青梅竹马。从小九君公子就爱我阿弟爱得紧。”
容凌内心的担忧一扫而空,呆呆地听她继续说:“可阿弟对九君公子并无那意,他喜欢的是雨泽公子。”话毕,柴嫣然看了眼长相不协调的容凌,悠然地道:“你文采不俗,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待你之人,我瞧着九君公子就不错,你不如倒追他一下吧!”
柴嫣然越是说,越是觉得自己的主意无比地美妙,若是喜欢阿弟的九君公子,和喜欢楼雨泽的容凌配做一对,那阿弟自然可以与雨泽公子双宿双飞了。
她双目如三月的春江,绵绵不已:“九君公子乃是大长公主之子,你若是做了大长公主的男媳妇,就不用考科举也可做官了,也没人会再因你的长相而轻视你,蔑视你的才华。”她眨眨水灵的眸光,满脸期盼道:“你不要喜欢雨泽公子,喜欢九君公子可好!”
容凌:“”
膳堂众食客:“”
大长公主府邸里一派春色盎然,别的美丽景色不说,就光是一株桃树,就能看出勃勃生机,树上粉粉嫩嫩的桃花像胭脂,又似云锦,一朵接着一朵,一片连一片,时不时从上面掉几朵粉色的花瓣下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当然这一切都得忽略一阵比一阵凶猛的杀猪嗷吼,和在那绚丽盛开桃花的枝丫下倒吊着的红色人影。
大长公主府邸里出现杀猪般的惨叫,有侍从回禀了主人。大长公主蹙眉:“怎么回事?谁把人倒吊在桃花树上,不知那是阿君最喜欢的桃花树吗?”
侍从跪地,面色努力维持平和,可微微抽搐的眉梢还是被这母子二人折腾得冷汗直冒:“回禀大长公主,是九君公子亲自把子然公子绑的。”
大长公主微愣了片刻,道:“还不快让人放人。”
侍从额头冷汗直冒,又不敢去擦,只好低头:“九君公子说要挂满七七四十九天,不许大公主府的人放他下来。”
大长公主由着身旁的贴身小婢女灵巧搀扶,快步踱到开得粉嫩粉嫩的桃花树下,未走近便听闻一阵杀猪嚎叫:“大长公主,救命啊!救救侄儿吧!侄儿愿意到某个坑坑洼洼的寺庙吃斋念佛,保佑九君公子长命百岁。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大长公主见他哭嚎得嗓子都快哑了,想起他父母跟自己都是有过命的交情,心中不忍,便让人先放他下来。
柴子然坐到地上,撩起裤腿,露出一双被粗麻绳勒得通红的脚腕,放声哭嚎:“啊啊啊!我受伤了。”边撒泼打滚,边挪近了大长公主几分,抬起泪流满脸的红肿眼睛,抱着她大腿,哭道:“大长公主,我好惨啊!好!惨!啊!”
这哀嚎,哭得跟当年他爹娘死时一样惨烈。
大长公主怜悯的软心,听多了他这样的哭嚎,也硬了几分,睁圆了一双丹凤目,恨其胡来:“你作甚要惹那楼雨泽。”
柴子然喉咙梗了梗,无须强调他便知道,若是他答他没惹楼雨泽。大长公主便会问他,你作甚要喊他“美人儿”。他若是又答“无”,大长公主又会问他:“你为何要搂他。”
柴子然的心顿时苦成了黄莲般。若是旁人被诬陷调戏楼雨泽,不少人自然得怀疑一番,可他若是被诬陷,谁都不信他没调戏人。只得苦哈哈地抱着大长公主的大腿,哭嚎着把话题转走:“啊!啊!我好惨啊!我好疼啊!我要看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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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调戏五
柴子然是个记打不记挨的,从小不知被打了多少回,可每回都只是哭着,并未要求看大夫。可这回居然嚷着看大夫,大长公主思量莫非是他这回把阿君气狠了,下手便重了些,屈尊降贵,亲自蹲身撩起他的裤腿,那条肤色白皙的小腿青一块红一块,鞭子伤,藤条痕,搅混在一块儿,有些已差不多痊愈,有些是新添的。她急急忙忙地抬头,让灵巧去请太医。
柴子然破涕为笑,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卷下自己的裤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擦了药,很快就好了,不用麻烦太医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