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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你可别跟昌平侯那样说那什么‘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呵呵呵呵,我头小,戴不得高帽子。”柴子然噗嗤一笑,从地上爬起,在树荫下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双手附在身后,慢悠悠地抬步就走。

    熟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把门打开,忽然想起这房间被墨九君占领,可门都开了,若是此刻退出去,显得他有什么亏心事,从从容容地进屋,见书案旁没有墨九君的身影,侧头看向床榻,果然发现墨九君躺尸般躺在榻上,若不是呼吸均匀,就他那双手双脚笔直的姿势,柴子然都要怀疑,墨九君忽然暴毙。

    人都睡了,柴子然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

    榻上的人忽然开口:“你很难过吗?”

    柴子然脚步一顿,知道他问的是退亲一事,勾嘴一笑:“难过是有那么点儿,不过倒不是因为风小小这个小丫头,而是因为‘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撇嘴嘲讽道:“头一个懂得欣赏我的人,居然是昌平侯,若不是我跟风小小那丫头有婚约,我真恨不得跟他结拜算了。”

    墨九君慢慢睁开眼帘,从床上坐起,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子,示意柴子然过去坐好。柴子然勾嘴一笑,小时候都是他柴子然往墨九君的床榻上拍,让墨九君过来一起睡的。步子欢快地迈去,躺在他身旁,墨九君亦躺下了。

    两人肩并肩,枕着一个蓝色枕头,同盖一张蓝色被褥。柴子然忽然感觉回到了十岁以前,两家大人交好,他阿娘总喜欢带他去大长公主府小坐,他闲来无聊时总爱去钻小墨九君的小被窝,还老撺掇板着一张小脸的小墨九君去爬树偷桃子偷杏子,还爱去把驸马爷养的珍稀鸟通通都放走,然后躲在一旁看驸马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偷偷乐呵。

    柴子然道:“阿君,如果人生还能重来就好了。”眼角蓦然滑过一颗泪,滴落在枕头,悄无声息:“或许那样,我阿爹阿娘就不会走了。”

    墨九君浑身一震,轻轻地揽着他,似乎想起了往昔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身体轻颤,抿嘴不作声。柴子然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喲!想哭呢!心情不好的人是我,怎么倒成了你想哭了。”

    墨九君松开他的手,转身背对他,依然沉默着。

    虽然调戏一个有龙阳的人不太厚道,可作为被人欺压的柴子然来说,若是大仇现在不报,往后就极少有机会了。大手揽过墨九君精壮的腰身,轻轻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熟门熟路地找到对方的腰带,撕拉一侧。

    柴子然胸膛贴着墨九君后背,感觉到他浑身的坚硬,他大腿微微一动,碰到自己的小腿时居然龟缩了回去,不禁哈哈大笑:“呦!九君哥哥这是害羞了。”被褥下的大手仿佛察觉不到墨九君的僵硬,依然在他腰间欢快地流连,勾嘴:“九君哥哥,你来我家休息,怎么连睡袍都不换啊!”惊呼道:“是我准备得不周到,这就给你换上我的。”

    双手一齐出动,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感觉到墨九君的皮肤坚硬而滚烫,又迟迟不动弹,柴子然地大着胆子骑到他身上,死命地扒他衣衫。

    这厢,墨九君终于忍无可忍,双手钳住他作乱的双手,睁着微微熏红的眼眸,低吼:“闹够了没有!”

    柴子然嘻嘻笑道:“这不是怕你对楼雨泽霸王硬上弓不够经验老道吗?给你示范示范吗?你看我如今怎么做,你日后如何对他做便成了。”

    墨九君钳住柴子然的臂膀,把他往床榻深处一推,自己赤脚跑出屋子,道:“我不对他霸王硬上弓。”

    柴子然万万没想到墨九君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对楼雨泽用的从来都是柔情攻势,太感动了。然而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用力侧拉过如棉花的被褥往头顶一罩,睡得个昏天黑地。

    翌日,柴子然又如往昔这般睡了个日上三竿。窗外的刺眼太阳光照射进来,他轻揉了揉眼,大声呼喊道:“远航,远航,远航。”这小子往日虽常找机会偷懒,可早上还是很勤快地唤他起身,替他更衣。

    屋外传来动静,远航小心巴巴地问:“随风公子,我家公子起床了,劳烦让让。”

    一刻钟后,随风端着洗漱用具款款而行,为他开门的正是远航。柴子然惊得缩到了床位,弹出一个头,磕磕巴巴地问:“随、风,你作甚?”眼角直瞟他手里的洗漱用具。

    随风性子温和,只是跟在一个严肃的主人身后,察觉不出他的随和,如今他主人不在,脸上笑得露出一个甜酒窝:“子然公子,属下服侍您洗漱!”

    柴子然头皮发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随风和随影都是墨九君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得吓人,挥得一手好鞭子。虽然柴子然是个外行的,可有幸曾看过随风用内力鞭打一个人,一鞭子下来,那人脸色发青发紫;两下,那人口吐白沫重伤昏迷;三下,魂归西天直抬往义庄。

    柴子然心里刚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见随风不拿自己当外人,屈尊降贵替自己拿起一条白白的洗脸巾,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赤脚郑重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脸上的五官狠狠地揉拧了几把,受宠若惊道:“多谢随风公子。”

    随风客套地还礼,顺手接过柴子然手里的洗脸巾,提着洗漱用具,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