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忽然眼泪花花,委屈道:“我忘了。”
墨九君皱眉:“那你为何击鼓鸣冤。”
老婆婆道:“我有冤屈。”
墨九君神色已经开始不耐,手里的惊堂木也重重地拍了下桌案。柴子然坐在下首,急急忙忙地离了自己的位子,跑到墨九君身旁与他耳语:“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墨九君这才没有翻脸,问:“你有什么冤屈?”
老婆婆见堂上的县太爷身上不穿县太爷官服,反而穿绣着银狼的黑色华袍,更加委屈:“你怎么那么凶?上一届的县太爷可是个老好人,甭管我们小老百姓如何让他帮忙,他都帮。前年我家一只狗走丢失了,我老太婆的心肝儿啊!那个痛啊!好好的狗也不知给谁偷偷地吃了,经过前县太爷带领衙役的盘查,终于在三日之后的一家破庙里,寻到了我爱犬被煮熟了的狗骨头,前县太爷怜悯我的狗,便把它火花后……”
柴子然见墨九君脸上越来越黑,忙伸手制止她继续簌簌叨叨,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老婆婆,您能不能讲重点?”
老婆婆被柴子然一打岔,那长篇大论顿时忘得一干二净,继而委屈巴巴地道:“我迷路了,我要回家,可我不认得路,我冤屈。”
柴子然:“……”
墨九君:“……”
众衙役:“……”
柴子然徒手一挥便让一个彪壮的衙役和她一起去寻她家人,老婆婆脸上顿时笑得跟一朵儿菊花似的,从菜篮子挑出一根青青白白的大葱递给柴子然,笑道:“子然师爷啊!你可真是大大的老好人。”
“……”柴子然听到这老太婆也是如此赞美前县令的,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墨九君冷漠地看着老太婆拉着苦脸的衙役簌簌叨叨而走,浑身散发出惊人的冷气场,场面话的“退堂”二字还未说出。衙外的大鼓又咚咚咚地被敲响。他耐着性子,喊了句:“宣!”
衙役去衙外喊人,不一会儿两个年轻男女各捧着一只小动物走上公堂,见到堂上的墨九君,恭敬地下跪:“拜见青天大老爷!”
这两人看样子不似无聊之人,可身前抱着一只小动物摆明了就是无聊之人。柴子然侧头看向墨九君耐心全无的模样,希望他不要开口,因为他一旦开口,无非就是“扰乱公堂,□□”、“妨碍公务,仗责”或者是“胡说八道,狗屁不通,掌嘴。”柴子然清了清嗓子让他们起身,问:“你们有何冤屈?”
堂下女人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身旁的衙役:“这是民女的状纸,民女要状告他……”义正凛然地指着身旁年轻男人道:“他儿子欺压民女。”说着便呜呜地哭泣出来。
墨九君眉头一皱,拍了拍惊堂木,难得碰上一件大事,饶有兴致地问:“速速如实禀告。”连状纸那种走程序的破烂纸都抛到九霄云外。
柴子然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全神贯注地盯着年轻男女身前各自的‘一只。’这儿子的说法可是众说纷纭,但只会看男男春宫图的九君公子恐怕不能一时领回这“儿子”的深刻涵义。
堂下女人哽咽道:“民女乃是苏虞县本地人,名唤张草草。昨日晚风习习,民女外出散步,他儿子趁民女不在家,便把民女的床铺搅得一通混乱,还潜伏在民女的床铺上,趁民女回家收拾床铺,便……便……呜呜呜呜呜。”
墨九君神色阴晴不定,眸光注视着那年轻男子,见他不过是二十出头,即使是十三岁便把儿子生了出来,那他儿子也绝不会超过十岁,那十岁不到的孩子如何趁着成年女人不在,偷偷潜入女人家中,意图对女人图谋不轨呢。
墨九君还未思索出来,那男人道:“县太爷,冤枉啊!我儿子品性淳朴,自幼得我悉心教导,一言一行皆有乃父之风,绝不会行那□□乱性之事。”气愤地指着身旁女人,瞪大眼眸:“定是这个女人明知我儿爱吃鱼肉,用鱼偷偷引诱我儿,让我儿犯下罪孽,好让我儿吃官司。县太爷饶命啊!”说着朝墨九君磕了个头,泪眼汪汪。
“你胡说。”女人惊恐之极胡乱尖叫,颤抖的身体指着他愤然不已:“你居然在县太爷面前跌倒黑白是非,真真可恨!”女人掩面哭泣:“他儿子虽潜入我屋欲对我图谋不轨,我身手敏捷逃过一劫,并把他一脚踢落在地。可他心思毒辣,居然报复我阿女,还染指了她,可怜阿女只有半岁,还怀了孕。”
“天下居然有如此怪异之事!”墨九君瞠目结舌:“半岁的女婴还能怀孕。”
女人呆了一呆。
男人愣了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柴子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墨九君……你你你……哈哈哈哈哈。”
墨九君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道:“县太爷,我阿女是一只白猫啊!”
男人也道:“县太爷,我儿子是一只黑猫啊!”
女人揽住自己的白猫,让它肚皮朝上拱了拱,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明显是有孕在身,道:“我阿女被他儿……”指着男人身旁的公黑猫道:“染指了,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