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富家公子命好。马受惊冲到苏虞江里,他被江水泡了一泡,没有摔到硬邦邦的地面磕到脑袋,也没有掉到苏虞江淹死,而是被一个在江中浣纱的善良姑娘救了。
故事有些俗气,可却真真切切发生着。那姑娘把富家公子带回家中,给他请大夫看伤,她家中贫寒,无父无母,无人可求,便东借西借才能凑钱买药给富家公子喝。
那公子先是被几十个草寇乱吓了一通,又在马背上颠簸得不知何年何月,本以为已平安抵达目的地,谁知摔下苏虞江,被灌了几口江水,很是多舛!
他昏迷了整整三日三夜,心地善良的姑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三日三夜。可到第四日,姑娘要出门工作,否则哪里有钱财医治富家公子的病情。她这一走,又一回,富家公子便不知所踪。此事又过了三日,那心地极好的姑娘终于在苏虞县见到那命好的富家公子,可他却完全不认得救他命的姑娘,还替身旁站着的姑娘羞辱救命恩人。
善良姑娘招人羞辱后,回到家中四墙皆白,以泪洗面,还得还欠下的药钱。面对亲人的责骂,她一时想不开,昨夜便下苏虞江自尽了。说来也巧合,救她命的又正是那个富家公子,富家公子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最不屑这种动不动就轻生的无知妇孺,对着姑娘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好一通嘲讽。
花妈妈不忍善良的姑娘赔了银子还受委屈,这才击鼓鸣冤。她愤愤然道:“那个富家公子,生得是个人模狗样的,可眼睛居然被狗屎糊了,害得我们花花受了天大的委屈。”悲戚道:“县太爷,好大的冤屈啊!好心的姑娘救了一个混人,就当作是救了一条狗,可医治大夫花的银两药钱,怎么也得拿回来,求县太爷做主啊!”
柴子然道:“张花花姑娘乃是花花楼的头牌,她怎么支付不起一点点药钱?”
花妈妈扁嘴呜咽:“怪我们花花命不好,小小年纪没爹没妈,为了安葬父母和照顾年纪大的奶奶,把自己卖了。那可是个好姑娘,哪个女人愿意沦落风尘,哪个女人愿意为了三餐被人枕睡,哪个女人又愿意日日任由人骂‘臭□□’‘下贱妓子’‘不要脸的贱货’,这都是没办法。我们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不卖身不卖唱不买笑,就会活活饿死街头。”她愤愤然扯着蒲扇,似乎要把蒲扇撕了解恨:“那个富家公子也是个娇贵的,昏倒了几日居然花了五百两。花光了我们花花的积蓄不说,还让我们花花欠下一屁股债。”
“五百两?”柴子然哑然:“他镶金边吗?这么贵!”
五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省吃俭用好几年的花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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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花三
花妈妈附和:“他长得像镶金边的,却是个骄病鬼。”
墨九君拍了拍惊堂木,打断了他们的闲话,道:“那姑娘身在何处,姓甚名谁,可否上堂为自己辩解。”
花妈妈叹息:“花花被富家公子救上岸时便奄奄一息,刚我去她家看她了,好好的一个姑娘现在面色惨白如同鬼魅,只能躺在床上连床都下不。”
柴子然侧头看向花妈妈:“你说富家公子消失后,出现在一女子身旁,与那女子一起嘲讽张花花,那女子是谁?”
花妈妈咬牙道:“是朱屠夫家的朱珠小贱蹄子。”
墨九君道:“传一干人证上堂。”大堂上几个彪悍的衙役立刻雄赳赳地去捉人。
花妈妈掩面道:“县太爷,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花花做主啊!她虽然是我花花楼的头牌,可她向来是个洁身自好、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我花花楼虽然打开大门做生意,可从来也不会逼迫姑娘们,若是她们不愿意接客,我也不会强让她们接的。”
墨九君觉得她烦躁,摆了摆手。一衙役拿着粗手绢去堵了她的嘴,让她泪汪汪地无声地呆着。
柴子然见她想拿开粗手绢道:“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默看了眼墨九君,提醒道:“我们苏虞县的县太爷可不是爱开玩笑之人啊!”
花妈妈只得把手放下,眼眸频频看向敞开的公堂大门,眼里含着愤恨,恨不得把那些害花花姑娘的浑人通通抓了浸猪笼。
约莫过了一炷香,拿着杀猪刀的朱屠夫被一个彪悍的衙役拖上大堂,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未切完的猪肉,皱眉:“怎么回事儿?”
墨九君拍了下惊堂木,怒目而视:“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朱屠夫惺惺然地闭嘴,老老实实跪地,瞪了眼身旁抽抽搭搭的花花楼老鸨,皱眉:“县太爷,冤枉啊!”杀猪刀指着老鸨,一张线条硬朗的汉子脸扭曲了几下:“大人请莫要相信花老鸨的话,我们家朱珠是苏虞县最好最漂亮文采最出众的姑娘,怎么可能胡乱抢了张花花救的病人,一定是张花花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花妈妈气道:“杀猪的,你还要不要脸,你们家阿女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议亲,苏虞县无人不知,不就是眼神高,心气儿高,要攀高枝。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傻乎乎的金龟,还不得赶紧冲上去。你放心,我们家花花不屑于这样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