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然脸色不好地答:“协助县太爷查案。”
“很好!”墨九君咧嘴一笑,冷漠脸拂起了一阵清风,吹得柴子然心里哇凉哇凉。
墨九君道:“子然师爷,你就大胆放心的去吧!”
柴子然:“……”
柴子然从小最敬佩的英雄便是武松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真了不起。可这英雄的对象换做他时,他心里既惶恐又害怕,虽一身逃跑的本领练得出神入化,可英雄也有落难时,强龙敌不过地头蛇,万一‘八仙过海’某个杂草丛生的小树林跑出几条蛇,他没被草寇彪悍粗狂的样子吓得,反倒被蛇吓死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柴子然的午饭是墨九君请的,且地点就在花花楼。墨九君还让柴子然熟悉的花花姑娘作陪倒酒弹小曲儿,如此贴心,如此善解人意,如何大方得体,真真让柴子然怕得一口气啃了三个鸡腿,哆嗦着腿问他:“还请九君公子告诉小的,小的最近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小的改,小的改还不行吗?”
墨九君灿然一笑:“这曲子甚好!”
柴子然吓得又啃了第四个鸡腿,恨不得捂住耳朵。花花姑娘刚刚经历情殇,模样苍白如未亡人,心里哀怨愤恨忧愁,弹的小曲儿自然是哀怨缠绵、悲悲惨惨,若是几年前他爹妈死时听,那意境倒也还好。
只是如今,越听心越玄乎。
墨九君见柴子然啃了四个鸡腿,喝了四杯水酒,满脸生无可恋,笑道:“你今日胃口倒是不错,四杯水酒和四个鸡腿,加起来堪堪是个八字,你幼时不是老念叨八八八,发发发嘛!如今,刚好凑成一个八字!你可高兴。”
柴子然手里的酒杯抖了抖,嘴里的水酒喷了出口,道:“我只喝了三杯水酒,不算四杯。”心里暗骂墨九君小气。当年他随阿娘到大长公主府做客。膳桌上有八个水晶肘子,他年幼贪吃,便胡乱说一通,‘八八八,就是发发发,我只有吃了八个水晶肘子,才能富贵永生。’那时,墨九君碗里已有一个刚被他咬一口的水晶肘子,愣是被柴子然撒泼打滚地当着大人的面抢了过来。
往事不堪回首,墨九君却一直记得。
这厮心眼比针小啊!
墨九君给柴子然的酒杯续集,厉声道:“喝!”
柴子然:“……”
墨九君见柴子然不动,蹙眉:“你若是不喝如何能‘富贵永生’呢!”
柴子然硬着头皮,把酒杯的水酒咕噜噜地喝光。墨九君满意地摸了摸柴子然的头,觉得他发质好,摸着摸着就如摸一只小狗般,让人舒心,□□完他头发乱蓬蓬,才起身领着柴子然出了厢房。
花妈妈满脸笑容地迎身而上,手里的账单还未摆在墨九君面前,便听他说:“多谢花妈妈请客了,日后本官一定经常光顾!”
花妈妈:“……”
堂而皇之地去花花楼吃了霸王餐的墨九君,心情愉悦地牵着柴子然那头脾气堪比大老爷的蠢驴子,笑看了眼驴子上的柴子然:“你今日很好看!”
柴子然是要被他送上山当白老鼠的,此刻只恨自己的皮相没有楼雨泽好看,对于他的赞美,心里一阵悲戚。渐行渐远的人烟慢慢地被甩在身后。柴子然受宠若惊地问:“你真不打算告诉我?”
墨九君懂了装不懂:“何事?”
“草寇是何人?我阿姐在何处?我如何去寻找她?哪里有蛇,哪里没蛇?草寇为何要无故要捉人?他们之前派了许多人抓金鑫,目的何在?我阿姐有没有危险?”
墨九君默了半刻,道:“你去了便知。”顿了顿,道:“记得多打探些消息回来。”
柴子然的脸彻底黑了:“我若是被抓了呢?严重的或者……”
墨九君严肃道:“我会想你的。”
柴子然:“……”
一袭清风拂过柴子然的心,他感觉这风就是他的及时雨,一下子就吹醒了他,让他不会去跟墨九君不自量力地干架。其实也无需干,墨九君身边无论有没有随风随影贴身保护,他本人一个手指头就按倒了他。
这风只是吹醒柴子然,跟墨九君理论,无异于找死。吵得过是死,吵不过还是得死。左右都是要上山当大白老鼠,他自己走还得潇洒一点儿,只是柴子然自己没发现,他的背影充满了沧桑疲惫哀怨寂寞。
随风于心不忍道:“公子,您真让子然公子一人去引蛇出洞吗?万一,那群凶狠的草寇伤了子然公子如何是好?”
墨九君道:“无妨,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随风默了默,心知公子是生气柴子然用远航气他的事。
随影道:“公子是打算英雄救美吗?”
随风浑身一愣,竖起了八卦的耳朵。墨九君笑而不语,随风一下子便猜中了,公子难道是打算对子然公子出手了,可一出手还用这么老套的招式,是否不太妥当,本着忠心侍卫有的职业精神,提醒道:“公子,这计策……是否太过于……老套了。”
墨九君勾起唇角:“他就爱吃这一套。”
随风闻言,闭上了嘴巴。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不能用寻常理论来衡量,看来子然公子面上正经,心里也是个大闷骚,既然喜欢这些老套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