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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妈妈一双披了件恶俗大紫的肩头缩了缩:“出人命了。”

    “嗯?”柴子然环顾四周,眸光看向墨九君威严冷漠的眸子,咧嘴问:“死人呢?”

    花妈妈脸色难看道:“失踪了。”

    “哦!好生奇怪。”柴子然大手指向远航:“这就是杀人凶手?”

    花妈妈重重地点头:“不错。”蓦然瞪大了眼珠子:“我们花花楼有姑娘亲眼所见。”

    柴子然往后退了几步,看了几眼花妈妈身旁的美丽姑娘,把心里的恐惧压低了几分,倒不是他恐惧远航杀人毁尸灭迹甚是可怕,而是花妈妈这老鸨四十多岁,浓妆艳抹的脸忽然瞪大了眼睛,瞧着像是尸变了,瘆人得很。

    远航惶恐地抬头看了眼墨九君,不敢站起身,连膝挪到柴子然面前哭道:“公子,我是被冤枉的。”

    柴子然拍拍他的肩膀:“我还当你胆子大了,不曾想是被人坑了,唉!”

    远航卡在眼眶里的泪欲流不流,巴巴地看着公子坐上了他的师爷椅子,转头看向一排浓妆艳抹的花姑娘,终究还是把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

    墨九君眸光闪了闪,连着身下椅子挪至一旁,看向柴子然,面色平静道:“既然是你的书童,此案子便交予你审理吧!”

    远航喜笑连连,当场给墨九君磕了三个响头。

    柴子然断没有拒绝的道理,笑眯眯地站在县太爷的位置,拿起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地拍了拍:“升堂。”

    堂下衙役应景地喊道:“威威威~武武武~”

    柴子然撩起红色的袖子,看向远航:“远航,你说到底发生何事?”

    远航脸上带笑,却被一女子抢了话,她柔柔地出列,行了一礼:“小女子虽出身风尘,可也知道何为避嫌。敢问子然师爷,您的书童是你跟前伺候的红人,您亲自审理此案是否不太妥当呢!”

    这个女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丹凤眼带笑,额头一点朱丹,面如花,肌如雪。云鬓上插了一支梅花雪簪,素中带雅,雪罗裙上也点缀了层层雪花,莲步轻移,如在雪中游。

    凡是美人,柴子然见过绝不会毫无印象,这女子他从未见过,笑看花妈妈:“你们花花楼来新人了?”

    “哎呦!哪里是新人,雪娘曾是我们花花楼的顶梁柱,但她自个儿本事儿,存够了银子便给自个儿赎身了。”花妈妈摆手:“今早雪娘刚好回来看看我,就遇到这档子的事儿,晦气!”不屑的眼神瞥了瞥远航。

    “哦!”柴子然眯了眯眼睛:“你们说得我晕头转向,可否让在下知情一番呢?”

    墨九君修长的指尖击了击桌案:“也不是什么大事!”随即站起,眸光冷冽道:“本县令乏了,先把远航收监,隔日再审。”

    他话音刚落,几个虎背熊腰的衙役便走上前给远航上锁。远航泪汪汪地看着柴子然,扁了扁嘴,欲呼救,可喊出口的却是:“公子,您保重!”

    胆小如远航竟是这般模样,柴子然张了张嘴,掩饰心里的担忧,笑道:“你家公子好着呢!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别被监狱里的耗子给吓死了。”

    “耗子?”远航浑身抖了抖:“有耗子吗?我怕耗子。”连膝挪动躯体,身体的铁链叮叮当当作响,他哭道:“公子,您可不可以让九君公子给我换一间好点儿的牢房,我怕。”

    柴子然看向墨九君,后者低头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远航才如稀重负,重重地给墨九君磕了个响头:“远航多谢九君公子。”他被衙役压着,躬着腰,忽然朝后看了眼柴子然,含泪笑道:“远航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能遇到像公子这么好的主子。”说着泪水就落了下来:“公子,是远航连累你了。”

    柴子然心沉甸甸的,脑子有些恍惚,看着远航被压下去的背影,竟有种相隔万里,永不见面的错觉。

    县太爷很任性,他说不审案子就不审了,旁人也插不上什么嘴。柴子然唤随风去打探消息,渐渐地理清了思路。

    今日一大早,远航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他家公子柴子然去花花楼喝花酒被人灌醉了,且醉得不省人事。熟悉柴子然的远航就怕公子醉了胡言乱语,抄出压箱底的钱袋子就出发了,他一路小跑到花花楼,忽闻二楼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

    远航担心自家公子,想也不想,一路横冲直撞跑向二楼。此刻,花花楼的姑娘们都歇下未起,说来也巧,竟让前来看花妈妈的雪娘瞧见远航冲上二楼,她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二楼花间众多,远航一个个花间去找,寻得满头大汗,忽而又听闻一声惨叫,是从隔壁花间传出,他浑身一个激灵,推门而入。他推门入那个花间不过是两三盏的功夫,尾随在他身后的雪娘也慢慢地走了进去,入目皆是满地鲜艳的血红色,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席卷而来。

    远航手里抓着一把雪亮的大刀,刀锋闪着锋利的光,一滴滴嫣红的血顺着刀背缓缓流下,锋利的刀尖对着倒地不起的人。

    那人容貌模糊,丝丝缕缕的青烟从他的口鼻飘出。胸前的鲜血如泉涌般澎湃而出,染红了撒花的木质地板,触目惊心。

    更离奇的是,那人的身体竟慢慢地随着身体飘出的青烟消失了,先是青烟遍布的模糊脸庞,再到喉咙和染满血迹的胸膛。青色的烟雾忽而随那人的四肢飘散而出,飘到斑驳血迹的上竟直接把他的血化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