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的结局吗!
“呵呵呵呵呵。”容凌看着头顶那皎洁的明月,笑得痴狂,抬脚走出小后门,浑浑噩噩。天地之大,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几声癫狂的笑引来巡逻的仆从,他们面上万分惊愕,怎么石头小道上蹲着一个女子在哭呢!还穿着牡丹的嫁衣。本凉快的夏风,忽而觉得有些阴森。
“嫣然。”众仆让出一条小道,让柴子皓经过,他抱着蹲着地上痛哭的柴嫣然,轻轻哄道:“嫣然不哭,不哭,不哭。”
四更天刚过,白夫人便从被窝里钻出,施施然走到阿女的小院时,蹙了眉头,她皱眉看向身旁的婆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昨天她明明安排了一众人看着嫣然,省得这丫头情绪不稳,一时想不开跑了。
婆子低眉道:“嫣然小姐素来心善,定是舍不得下人熬夜,把他们都遣了。”
白夫人眉头舒展,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掩不住喜意:“真不知这丫头是随了谁的性子,竟这般柔弱。”
婆子恭维道:“嫣然小姐哪里是柔弱,她性子温顺,自小聪明伶俐,聪慧大方,是个有福的。”
白夫人心情舒畅道:“也是!也不看是谁的阿女。”她领着婆子走近嫣然的闺房,轻轻地敲了敲:“阿女,天色不早了,得起床梳妆打扮了,待会儿就能见你未来郎君了。”
屋内的人浑身一僵,平躺在新房床榻上不动作,内心暗暗期盼能蒙混过关,千万不要让白脸胖星给发现了。
白脸胖星见屋内的人半响不动,且黑灯瞎火的,皱了皱眉,重重地拍了拍门,喊道:“嫣然,阿女,是阿娘来了,你快开门啊!”
一刻钟后,屋内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白脸胖星往后退了两步,从大腰后掏出了两把锋利的杀猪刀,一声大喊:“开!”刀朝木门一砍。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倒,床榻也发出一声怪异的吱呀响。
白脸胖星一脚把倒地的大门踹远,大步行至床榻前,见一人捂在厚厚被褥下,心里怀着一点希望,轻轻地唤了句:“嫣然,我的阿女,是你阿娘来了,时候不早了,你该起床了。”最后那句‘你该起床了’,几乎是飙着泪喊的。
大红牡丹被褥下的人仍是不动,且裹着被褥往床脚缩了缩。
白脸胖星的脸蹭地就白了,过了一会儿竟然变成了青紫。她手里猛地举起杀猪刀,一声大喊“啊啊啊啊”,大刀朝靠近她右手边的床柱子一砍。轰隆一声巨响,床榻坍塌,床榻上的人与牡丹被褥全部往床尾处滑去。
“啊!”怪异的男人声喊了一句,便闭口不言,一双大手搂着身上的被褥,把脸埋在膝盖上,即使腿上那几条毛露了出来,他仍不肯在人前暴露他的面容。
“可恶!柴子然你个混账东西,我家嫣然呢?你若是不肯交代清楚,老娘今日就砍了你。”白面胖星举起锋利的杀猪刀,又砍了一条床柱子。床榻彻底塌陷,可躺在里头的人却一字不吭,随着满床的大红牡丹被褥一块儿滑倒在地。
“呀呀呀呀呀呀!”白夫人一声大嚎,一脚踢起挂在柴子然身上的牡丹被褥,手里提着杀猪刀,在空中唰唰唰地挽了几个漂亮的刀花。
鲜艳的大红牡丹朵朵盛开,从天空纷纷撒撒而下,开满了整个房间。
柴子然的脑袋暴露在白夫人眼前,她气红了眼睛,一刀架在他脖颈上,咬牙道:“柴子然,你说我家阿女在哪儿?”
脖颈被架上锋利的杀猪刀,饶是柴子然胆大包天,此刻也怂了,揉下了几颗男儿热泪,悲愤道:“我也不知啊!我刚跑出柴房便想来看看新娘子究竟有多美,日后我娶媳妇,定不能比阿姐难看……”
他欲说一堆话来拖延时间,可白夫人压根不给他机会,喝道:“你只管给我说,你把我阿女弄哪里去了。”
柴子然浑身一抖,小心地缩了缩脖子,他控制住力道,不敢缩得太大力,怕被锋利的杀猪刀一刀切断了脖颈,哭诉道:“我真不知啊!我一来就见不到阿姐了,便躺在她床榻上睡觉等她,谁知……”
“够了。”白夫人怒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把手中的猪肉刀往柴子然的脖颈挪了挪,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跺了他喂狗。
柴子然呜咽道:“阿姐逃婚了,要不……”他满怀希翼地看着白夫人,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我嫁呗!反正我跟阿姐是姐弟。”
“噗!”跟着白夫人的婆子仿佛听到了千古奇谈:“子然公子,您可真爱开玩笑,就是你想嫁……”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人家浮初公子还不要你这样的。”
“什么不要我这样的?你会不会说话,你必须跟我道歉,必须道歉。”柴子然目瞪圆润,一脸她不肯道歉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白夫人蓦然一声大吼,一手提着的猪头刀往上提了提,一手提着他耳朵把他拧起来,耐性仿佛到了极限:“混账,你说我阿女究竟在哪儿?”
柴子然疼得飙泪,瞪圆了眼睛,朝那婆子道:“混账,你还不快道歉,不然本公子饶不了你。”
事到如今,柴子然还要岔开话题,白夫人恨不得一刀砍死他,双目血丝布满瞳孔,哀愤吼道:“你说,我阿女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