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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你的良夜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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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我早上突然发现有两个姑娘每天都打赏9.9,我就有点心里不安,因为这么一算,比在roushuwu.net一篇30万字文的订阅都贵了,真的不用这样,我受之有愧。

    当初这篇发在微博没发去roushuwu.net就是因为觉得可能看的人少,也没指望有收入的,没想到还收到了大家的打赏。你们喜欢这篇文,跟着我嘤嘤嘤或者呜呜呜,我很开心了,总之就是再次感谢,因为有你们喜欢这篇文,所以觉得脖子疼后背疼腰疼也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了。?

    其实我有在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有时候在唐泾川面前太孩子气,跟邻居都要争风吃醋一下,有点好笑。

    但反省归反省,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就是嫉妒那个现在可以随时给唐泾川送饺子跟包子的人。

    往墙上挂画的时候,唐泾川说:“这画是你定制的吧?”

    “不是啊。”我说,“就刚好看见了。”

    他看着画上的两个男人,指了指,说:“还挺像咱们俩。”

    这话说得我爱听,把对邻居的嫉妒抛到了九霄云外。

    陷入爱情的男人不仅幼稚,还情绪多变,是个傻子。

    等到画挂好,我一抬头,发现已经快十二点。

    其实我特别想听唐泾川说让我留宿,但怎么想都知道,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说:“太晚了,我走了,你快睡觉吧。”

    他把我送到门口,想了想说:“等一下。”

    我回头看他,他拿了件毛衣穿上,然后又穿鞋拿钥匙,跟着我出了门:“你别再丢了,我送你出去。”

    我想让他回去,想告诉他我其实没那么废柴,但想想,能再多跟他待几分钟我就没开口。

    往大门口开的时候,我随手打开音响,放的还是那首歌。

    我爱你,不需要回应。

    他说:“你一直听这首?怪长情的。”

    我笑着说:“单曲循环了好几个月,感觉还能再听无数次。”

    我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长情的人,可我希望我能跟唐泾川这么相安无事地彼此陪伴一辈子。

    当然,如果有意外而且那意外是我们相爱了,那再好不过。

    我们听着歌,到了大门口,他跟我说谢谢。

    “谢什么?”

    “那幅画。”

    “那我也要说谢谢。”

    “你谢什么?”

    我对着他笑,并不回答他。

    我谢谢他又让我走进了他的生活,这件事实在太值得感恩了。

    我开车走了,从后视镜能看见他一直裹着衣服站在那里看着我,我突然想到那天,我们在殡仪馆遇见,也是这样,我从后视镜看着他。

    但时间不同,季节不同,我们的心情也不同了。

    我给唐泾川打电话,他接起来之后我说:“别傻站着了,快回去,外面冷。”

    秋天真的来了,但其实还好,不算特别冷。

    那天之后我就经常跑去唐泾川家混饭吃,偶尔我会买一大袋子菜带过去,有时候甚至会亲自下厨。

    其实我们俩这段关系真的挺有意思的,不仅让我找到了爱一个人的感觉,还锻炼了我的厨艺。

    我这个人,都说了,有时候幼稚得要命,做好了菜,非要盛出点来给隔壁那邻居送去。

    唐泾川大概不明白,以为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邻里之间应该互相照顾,但实际上我在宣示主权,让她知道,唐泾川身边有我。

    这点儿小心思让我时常觉得不好意思,可下次还会这么干。

    十一月初,下起了小雪。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早,我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看得有些恍惚。

    大概是因为上一个冬天给我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对冬天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结,我给唐泾川发信息,跟他说下雪了,他过了好久才回了两个字:是啊。

    临下班,秘书说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我过去了,我随手塞了个红包给他。

    去年因为那些糟心的事,错过了唐泾川的生日,今年我无意间看到他的身份证,想着无论如何得给他过个像模像样的生日,而且只有我们俩。

    我提前约了他,他也答应了。

    现在的唐泾川还是那么好说话,甚至都不会问原因直接就说可以。

    其实有时候我希望他能学会拒绝,但前提是,不可以拒绝我。

    我满怀欣喜地赶往餐厅,那里有提前布置好的气球和鲜花,还有我特意准备的红酒跟蛋糕。

    唐泾川32岁,跟他的31岁有了极大的不同,我希望他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生活下去,爱笑也爱说笑,偶尔还会看着我发呆。

    我提前到了餐厅,又仔仔细细地把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然后给唐泾川打电话,他没接,给我发了个信息说:不好意思,现在在开会,我可能要稍微晚一点过去。

    没关系。

    我想,我一点儿都不怕等他,我怕的是等不到他。

    ?44

    我记得很久以前看那个很有名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面男主角说因为自己等得太久了,所以已经不着急了。

    我没有像那个男主角一样等了一辈子,所以算不上等得久,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抱有任何期待,所以一旦对方给了一点甜头,哪怕让我等到长出白头发我也愿意试一试。

    我穿着当年送他的那件毛衣,带着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坐在窗边的位置上耐心等着他。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从小就毛毛躁躁,什么事儿拖得久一点儿我就开始不耐烦,为此我爸没少教训我。

    他说没耐心的人成不了事儿。

    现在我开始承认我爸说的很多话都非常有道理。

    学会等待正是学会爱人的必经之路。

    我去餐厅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渐暗,等着等着,路灯亮了。

    十一月份,外面下着雪,路灯把世界映照得晶莹剔透,我看了眼时间,给唐泾川发信息,告诉他不着急,下雪路滑,一定注意安全。

    他隔了好久才回复我,跟我说了抱歉的话,说会议还没结束。

    从他发来的信息里,我总觉得自己读出了他的焦急,我过分解读他的意思,觉得他一定迫不及待来见我。

    其实在人与人相处的过程中,很多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在过分解读,别人或许没那个意思,但到了自己这儿,能琢磨出花儿来。

    我给他发了个表情,是一只手在抚摸小猫的头,然后跟他说:没事儿,不急,我等你。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等待唐泾川的这种感觉,时间再久也没关系,流过的每一分钟都特别有意义。

    我开始为等会儿的见面打腹稿,我不会说什么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蠢话,只是告诉他我很庆幸自己能跟他一起过生日,并且希望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能陪着他。

    这话有点儿酸,我很怕自己到时候说不出口。

    到底等了多久呢?

    后来餐厅的服务生都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先帮我把酒开了。

    我没同意,因为唐泾川一定会来,酒要我亲手开。

    我接到唐泾川电话的时候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有点儿丢人。

    手机就在我手边,响起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我坐直,拿过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名字时突然紧张起来,我怕他跟我说来不了了,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说不出一句怪他的话,甚至还得问他一句饿不饿需不需要我送点儿吃的给他。

    不过还好,虽然晚了五个小时,但唐泾川还是来赴约了。

    他明显有些急地跟我说:“水航,你还在吗?楼下的灯关了,是不是已经关门了?”

    我们约的是晚上七点,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我说:“我还在,你推门进来,直接上二楼,我在等你。”

    我们挂断电话,我第一时间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可是只看到一个匆匆的人影闪过,转眼就不见了。

    我又到餐厅二楼的楼梯口等他,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感觉就像是苦等了好久的新郎终于要迎娶自己的新娘了。

    这话不能让唐泾川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搞不好会生气。

    我还没见过他生气,不知道他生气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忍心说狠话。

    唐泾川是跑上来的,身上还挂着雪。

    他喘着粗气仰头看我,脸有些泛红,对我说:“真的对不起,我刚开完会。”

    我笑着伸手把他拉上来,快步往桌边走,我说:“没事儿,还有七分钟,我们还来得及点蜡烛许愿。”

    他愣住了,问我:“你生日?”

    我有些无奈,又觉得心疼,这家伙忙了一天,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我让他看蛋糕,上面写着:泾川生日快乐。

    我说:“点蜡烛,好好许个愿。”

    我把蜡烛点燃,站在门口一直陪着我等唐泾川的服务生关了灯,餐厅的气氛一下变得温馨起来。

    他还呆愣愣地看着我,我笑着给他擦了擦在肩上化成了水的雪,对他说:“快点儿吧,十二点都要过去了。”

    他笑了,被烛光映得比平时还温柔。

    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过去,闭上眼许愿。

    他闭眼的时候我就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他,特别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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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今天三更也达成了!?

    我想起除夕那天也是这样,我不停地催他许愿。

    那时候我们俩站在让人眼花的烟火下面,他闭着眼许愿,我盯着他看。

    好像时间转了大半圈,一切都没怎么变,可实际上,变了太多,多到我没法一一细数。

    想吻他的冲动并不是第一次来,但却前所未有的强烈,可是说好了是朋友,哪怕我心怀不轨,也不能太快暴露。

    我怕再这么看着他会更难以自持,于是转向看着那燃烧着的蜡烛。

    我们的人生就是一根点燃的蜡烛,总会走到尽头,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燃烧的过程中尽可能让自己更旺盛一些。

    一根蜡烛温暖不了冬天,反倒可能会被骤降的大雪熄灭,可如果两根蜡烛靠在一起,在温暖冬天的同时也能彼此温暖,它们不会轻易熄灭,因为有同伴陪着挨过这个季节。

    就像我们俩。

    唐泾川睁开了眼睛,扭头问我:“要吹蜡烛吗?”

    我说我们一起。

    这个晚上其实我们都挺累的,我等了他好几个小时,他开了好几个小时的会议,我说:“失算了,早知道你这么晚下班,我们就直接在家里见面了。”

    他笑着给我切蛋糕,对我说:“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这么晚你找我在这地方吃饭,该不会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能有什么重大决定。”我说,“最近最重大的决定就是明天还得去你那儿吃饭。”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笑笑,坐下说:“我以为你要结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拿着叉子准备吃蛋糕,结果手一抖叉子直接弄散了好好的蛋糕。

    我好笑地看他:“你听谁胡说的?”

    “没,我一同事和你同岁,今天给我们发了请柬。”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我又不能直说我不会结婚,因为我喜欢他。

    “我还早。”我低头吃蛋糕,强行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那我不能告诉你。”他喝了口酒,小声说好喝。

    因为之前的话题,搞得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当然,尴尬的可能只有我自己,他大概只是太累了,懒得多和我闲聊。

    吃饱喝足我们要走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礼物忘了给他,我让他等我,自己去一边把那盒子拿了过来。

    “这盒子有点眼熟。”他笑了,又看了看我身上的毛衣,“我可能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拆开了盒子:“你送我的新年礼物,结果都被你自己给穿旧了。”

    盒子里躺着一件白色毛衣,还是之前的牌子,甚至包装盒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那家店没有去年冬天的款式了,想和他穿一样的毛衣都没有机会了。

    他看着躺在里面的那张卡片,问我:“又是店家写的?”

    我喝酒掩饰自己的心虚:“嗯。”

    他拿出来,盯着看。

    这次我写了聂鲁达的另一句诗,不过只有半句:风中的松树,要以他们丝线般的叶子唱你的名字。

    这句诗的前半句是:当我爱你时。

    要知道,为了找出一句恰当的、不算太多分的、可以写在这里的诗,我特意让秘书去给我买了一本聂鲁达的诗集,在买礼物之前的几天,我每天睡前都在翻那本书,在上面勾勾画画,最后选了这一句。

    我问他:“写的是什么?”

    他读了这句诗。

    我又欲盖弥彰地说:“店家怪有文化的,还会写诗。”

    他笑了说:“这也是聂鲁达写的。”

    我放下了酒杯。

    其实在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唐泾川什么都知道,他以前知道我喜欢他,现在其实也知道,只不过,以前的他会想方设法拒绝我远离我,因为他觉得不合适,但现在的他,经历了人生那么多重大的变故后,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而那个人刚好是我。

    他对我不是爱情的那种渴望和需求,而是近似家人的感情。

    这么看来,我们俩其实都学会了自私,他向我索取家人的温暖,我向他索取爱人的甜蜜。

    虽然谁都没挑明,但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两个月来的状态,我们越过越亲密,可靠近彼此的原因却并不相同。

    这样也好,或者说,这样才是最好的。

    他抱着礼物的盒子跟我一起出门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十一月初就下了这么大的雪,还是这座城市这么多年来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