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何秋影虚弱地开口。「我没事。」
「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说没事!」
「我只是小感冒。」 「小感冒也得医啊!而且你的气色不大好。」芮允凡伸手探向妈的额头。
没发烧,但她仍是不放心。「是小感冒也得让医生看看,病才会好。」
「我看过医生,也拿了yào。」何秋影指指身边的yào包给芮允凡看。「是宇昂带我去看医生的。」
听到阙家的人,芮允凡便浑身不自在。
她仓皇站起来。「我去厨房煮些稀饭,你空腹吃yào对身体不好。」她急着避开阙家的一切。
何秋影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吗?盼盼,这么多年了,你仍然不能原谅显阳,坦然面对你们之间的事吗?」
「妈,你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我说过了我不想与阙家的人再有任何牵扯,与阙显阳有关系的人是盼盼,不是芮允凡。」为了切断与阙显阳的关系,她可以一辈子不承认自己是盼盼,而当允凡的替身。
何秋影紧抿着嘴,闭口不语。
「妈,你不要这个样子。」芮允凡跪回妈身边。「你为什么要bi我去面对我不愿面对的事呢?」
这一次,何秋影闭上双眼,不想再理女儿。
有一度,芮允凡以为妈是气绝,不再理她了;但,当她看见沿着妈眼角流下的眼泪时,她才明白妈的心思。
对她,妈多是不舍的;但,这样的不舍敌不过阙显阳与妈十几年的感情;相较于她,妈与阙显阳显然是亲近一些。
何秋影的病况愈来愈严重,入冬以来最冷的那一天,甚至还被送进急诊室急救。
当芮允凡匆忙赶到时,阙家的人除了阙显阳之外,全都到齐了。
芮允凡没出面跟阙家的人寒喧,只在得知妈病危时,垮下脸在心里怨怪阙显阳的冷情无心。
妈都病重了,他还狠得下心不来探病:偏偏,妈最在意、最想看的人却是阙显阳,只有阙显阳才能医好妈的心病。
浑帐!他凭什么这么做?
是,她是得罪了他、是骗了他,那又如何?与他有怨的人是她芮允凡,跟妈一点干系也没有,为什么他要迁怒于妈?
芮允凡累积了十七年的怨气,一口气全bào发出来。
她忘了恐惧、忘了害怕,跟阙家人要了阙显阳住处地址后,拦下计程车,一路狂飙到阙显阳的住所。
她按了十几分钟的电铃,都没人应门,又用手机call他,也没回应,最后她打了电话到「景阳工作坊」去,是阙显阳的合伙人接的电话。
他说,阙显阳应该在家赶设计图。
应该!什么是应该?
若应该等于事实,那她现在就不会抖缩着身子待在这吹冷风。
该死的!阙显阳是去哪了?
芮允凡等到脚酸,捱着墙角坐下,整个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阙显阳终于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缩在门前的芮允凡。
她来做什么?阙显阳皱着眉,心中的愤怒慢慢聚拢。
不管她来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他不想当个傻子,再去惹何家的人。
漠然的拿出钥匙,阙显阳迳自开了门。
一直眯着眼打盹的芮允凡听到细碎的声音,叮叮咚咚的——
她霍地张开眼,侧过头往上一瞧,正好看见阙显阳要进门。
「等一等。」她叫了出来,连忙从地上跳起来。「我有话告诉你。」
问题是,阙显阳没兴趣听。他的动作没稍做停歇,身子闪进门内。
「妈住院了。」芮允凡急急的说明。
而回应她的却是「碰」的一记关门声——
阙显阳把门甩上,落锁,徒留芮允凡一个人张口结舌的瞪着门板。
是啊,他原来就是个冷情的人,十七年前,他都能不顾她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狠心地弃她于大街之上,而今,他又怎么会为了她妈的病而心软。
然而——他的狠心,躺在病床上的妈并不知情,妈还眼巴巴的盼着他去探望。
强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芮允凡又去按电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