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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商老爷子坐在黑皮沙发上, 摆弄着他那套茶道六君子。

    唐天泽与他相对而坐。

    “门口是你的杰作吧?”商老爷子抬眼看他, “刚才佣人看见了,正在院里打扫。才住几天啊, 就这么能折腾,还真是容易引起关注啊!”

    唐天泽双手放在膝上:“对、对不起, 给大家添麻烦了。”

    商老爷子:“养不教, 父之过, 师父也算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对不起!”

    唐天泽深深地鞠着躬。

    这个画面并不稀奇, 师徒俩十多年都是这么交谈的。

    要说以唐家在京城的地位,唐天泽还真没对谁这么怂过。

    但商家不一样, 商家对唐家有力保之恩,商老爷子对自己也有再造之恩。不能从军的唐天泽在众人眼中,他小时候就是个纨绔废柴, 濒临被家族正式放弃——如果不是商老爷子点名收了他,及时拉了他一把,他现在还不一定被扔到哪个国家鬼混呢。

    如果不是强制双拳紧压在腿上,唐天泽恐怕早就抱头悔恨了——

    因为被商二在地皮上坑了, 他多花了近两个亿,这几天一直在跑这个事,应酬的时候就多喝了两杯。

    本来不想借宿在师父家的,但师母一直留,就不好意思地住下了,结果刚才下车之后胃中排山倒海,拔腿往家门冲,还是不争气地哇哇大吐在台阶上,现在醒了酒才想起来这事。

    刚才师母去他屋里,端了醒酒茶,严肃的脸上没有表情,用眼神给他打了个暗号,告诉他老爷子找他说话,临走还补了一刀:“喝多了吐在家门口,你小宇哥从没干过这种事儿,跟我儿子学学。”

    对,你儿子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全天下最好。

    唐天泽默默无语两眼泪。

    商老爷子严肃地撂下茶杯,扳起那张标志性老皇帝的脸。

    “容家和参朗的事儿,你猜出来了吧?”

    “嗯……”

    “别吭哧瘪肚的,快说。”

    “是!”

    唐天泽当即坐直,端端正正地思考着——诸如“绝对不想在背地里调查容家,因为容御是自己老爹的得意门生”这样的发言权还是有的吧?但是,抱着退却的念头说一些类似于“很难胜任”、“还不到火候”这种发言,在师父面前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再加上那种丑闻,一旦曝光了,对唐家也不太好。

    “我觉得……我不适合接手这件事,我官场的人脉其实并不多,也不能去求我爸……”

    “你在歌厅那天,对参朗动手动脚了?”唐老爷子突然问,“怪不得老大不小了还不娶老婆生孩子,你是同性恋?”

    “????我不是!我没有!”

    脑子还在酝酿更具说服力的说辞,冷不丁被商老爷子打断,一个问题就把他问懵逼了。

    “不是?刚离开京城,就做出这种不堪入目的蠢事,”商老爷子突然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说,“而且,还动了我商家的人,你二哥没说什么,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他吗的,翅膀儿硬了……放在道儿上,敢动嫂子,你会被砍死的。”

    唐天泽:“!!!!对不起!!”

    “问你呢,你是同性恋?”

    “不,不是、不是的。”

    “小宇是同性恋?”

    “不是,不然他也不能结婚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你们还真是臭鱼烂虾惺惺相惜啊。”

    “……是!”

    “教不严,师之惰。”

    “对不起!”

    “道歉是徒劳的,需要深刻反思。”

    “是!对不起。”

    “家规。”

    “啊?是!”

    什么情况?

    这个家规自然是商家的,商家子孙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怪不得商二会是那种性格。

    大脑才刚接收到信息,意识还没反应过来,唐天泽的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绷紧,“霍”地站起来,直挺挺地在茶桌前立正、稍息。

    天可怜见的,瑶林玉树的唐天泽,在商老爷子面前,哪里还有那出尘之姿。

    唐天泽:“孝敬长辈,尊敬师长,友爱同学。”

    商老爷子:“下一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热爱劳动乐于助人。”

    “下一条。”

    “不可贪心,不可j,i,an滑,不可背信弃义。”

    “不对不对,下一条……再下一条……”

    ……吧啦吧啦……

    “下一条。”

    “……坚决服从上级、领导、组织的安排,勇于克服执行中的任何困难,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商老爷子一拍桌:“对!”

    唐天泽:“???”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请坐,刚才聊到哪儿了?”

    “……师父有交代,调查容家和参朗的事,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请领导监督审查。”

    商老爷子:“很好,我就是需要像你这种有觉悟的好帮手。”

    唐天泽:“……”

    “不过,参朗你就别打扰他了,离他远一点,我亲自去接触,”商老爷子叹了口气,“免得我儿子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扔了两亿是小事,我怕你看不见明天的月亮。”

    唐天泽舒了口气:“是!谢谢师父理解。”

    商老爷子:“我这边会给你提供一些京城的名单,对当年的事可能有点了解,你私下里联络一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需要什么,你尽管提出来。”

    唐天泽:“可是,我没有工作经验啊,我只会做生意,从没‘调查’过谁,尤其是牌面儿那么大的,我还不如二哥有门路呢。”

    “那倒是。”商老爷子摸着下巴,赞同地点了点头。

    唐天泽捏了捏拳头,他真心不想在其中掺合一脚,容家、参家、商家,和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啊。

    “年轻人竟然也有如此愚钝的想法?!”

    这声怒喝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工作经验什么的那些条条框框,耽误了多少年轻人,作为商人,你要敢于放手一搏,诸葛亮在出山之前也没带过兵。”

    唐天泽虚弱地说:“是是是,您说的没错。”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十分的……荣幸……”

    “这事先别让唐老知道,还没到他出面的时候,”商老爷子摆了摆手:“滚出去吧。”

    “是。”

    出了书房,唐天泽失魂落魄地下楼梯。

    商母带着糖糖站在缓步台,小团子像招财猫似的朝他招手。

    “小唐叔叔……”

    唐天泽:“???”

    糖糖跑过来,神秘兮兮地拉他,来到商母面前。

    商母面无表情:“老爷子怎么了?”

    唐天泽顿了顿,商二和参朗这事儿,师父说了,绝不能让师母知道,儿子离婚了找了个男朋友,老太太还不得气死?

    于是低头硬邦邦地回了句:“……没事。”

    商母拉着小团子的小手,没说话,一动不动,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天。

    “我先回屋了,师母,明天的飞机……”

    唐天泽心怦怦作响,逃也似的跑了。

    商母站在原地想了半晌,抱着小团子上了楼,来到书房门口停了一会,透过厚厚的隔音木门,都能听见商老爷子对着电话在咆哮什么。

    结束通话后,商母敲了敲门,不等回应就进了屋。

    一眼就看见,老爷子正在摆弄手机,而且刚好打开了微博。

    微博怎么能让老头子上,记得他参加钓鱼俱乐部之后,已经不玩那个了啊。

    商母给小团子递了个眼色。

    小团子迈着小短腿上前,扑到商老爷子怀里蹭蹭,“爷爷,别玩手机了,带我去外面看大鱼。”

    老爷子乐呵呵,看着手机戳戳戳:“嗯,等会儿。”

    “爷爷……今天吃鱼吧……”小团子台词不足,憋了半天,“幼儿园夏天要学游泳,鱼……会游泳……多吃,学的快……”

    老爷子的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傻孩子,吃鱼就会游泳,你吃j-i了,会下蛋吗?”

    小团子噎住:“……”

    被!噎!了!

    爷爷比爸爸厉害?!

    小团子委屈:“爷爷,窝饿了。”

    商老爷子:“等一下呀。”

    小团子:“爷爷……”

    商老爷子仍然在戳微博,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气得双手发抖。

    商母眨了眨眼,前阵子微博上都是儿子和小朗的事,虽说这两天得到了控制,下了热搜,可凭自家老爷子的洞察力,一旦看见什么猫腻,顺着线索就能找到源头。

    要是看见自家儿子和一个男孩子在大马路上亲嘴,老爷子岂不是要作天作地,把相关人全都作死?

    这时候,商老爷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举起手机,就要往地上摔:“成何体统!简直不成体统!!那些王八蛋……就算真是……”

    商母一阵心慌,生怕他骂自己儿子:“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商老爷子见老妻在沙发上坐着,生怕她知道微博上的事,强忍着把嘴边的“那些王八蛋敢说我儿子是同性恋,就算真是同性恋关你们鸟事”吞回了肚子。

    老爷子举着手机的手冷不防地顿在半空,气急败坏地把拳头举在耳边,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

    商母脸上没有表情:“干什么?宣誓呢?”

    商老爷子:“……”

    默默放下了手,低头继续戳手机。

    商母沉着脸:“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商老爷子小声:“没事,看个新闻。”

    老夫妻多少年的感情了,商母的预感非常不好,坐在沙发上,对小孩唇语一个字:“哭。”

    小团子一脸懵逼,想起上楼梯时,奶奶说,如果想要大哥哥一直和爸爸好,想要大哥哥一直疼自己,奶奶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爷爷……”

    “等等。”

    “啊啊啊爷爷呜呜呜昂爷爷……”

    “?????”

    “爷爷啊啊你肿么不理窝……难道你想饿死你的糖糖吗?呜呜呜……难道,爷爷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吗?难道你不是我的亲爷爷吗?难道窝没有爷爷了嘛?啊啊啊啊昂好饿饿饿啊……难道窝还比不上一个手机吗?手机又不用吃饭……好饿啊啊啊啊昂……”

    商老爷子吓得把手机一扔,起身去抱小孩:“走走走,捞鱼去!”

    小团子:“嗝。”

    商老爷子抱着糖糖,回头看了眼商母:“我带她下楼逛逛,你告诉楼下厨房的,晚饭做全鱼宴。”

    “好。”商母和他一起出书房。

    关门时,她瞟了一眼茶桌上的手机。

    见商老爷子下楼了,商母急忙小跑进卧室里,门一锁,拨通了商宇贤的电话,听声音儿子似乎在洗澡。

    商母:“你爸可能知道这件事了。”

    那时候,商宇贤正在温泉别墅冲淋浴:“嗯。”

    商母:“你和小朗最近注意点影响,有点心理准备,我这边再观察看看。”

    商宇贤:“知道了。”

    *

    从淋浴间出来,商宇贤用白毛巾擦头发,手机塞进衣服底下。

    看见电视里的教育片正在讲俄狄浦斯的故事。

    青年的脸色不太好,不晓得是不是和青年心意相通,商宇贤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拿自己举例子开解了他。

    后来两人看了小电影,中途打闹着滚上了床,抱在一起接吻,也说不上是谁主动的了,烈火干柴撞上就着。

    参朗说:“今晚来个月光浴。”

    男人不是被人抱来抱去的娇弱型,被青年打横抱起来,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泛红的脸藏在他的颈窝里。

    两人从别墅的后门出来。

    初春的凉气、屋内的暖风、温泉的热汤三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透过庭院几盏小灯的一点幽光,能看见檐廊上铺着的榻榻米,经常打理显得十分干净,但两人都只穿了浴袍不能席地而坐,天还是太冷了。

    原本计划要经营温泉假日别墅,所以设计了男女更衣室,不过两间屋子已作他用。

    两人之前已在卧室冲过淋浴,见商宇贤额上还有点细汗,参朗怕他吹了夜风会头疼,就没急着出去。

    关上了玻璃拉门,他在门口的红木沙发坐下了。

    头顶只有个迎宾灯,沙发上没有坐垫有点凉,参朗把爱人抱在腿上,让对方适应一下气温。

    时不时地把手伸进他的浴袍,用手心暖他发凉的后腰,扣住他的脑后和他接吻,小声地问他“还觉得冷么?”此时的商宇贤已被爱人磋磨得脸上通红一片了。

    而此时的青年,则真如男人口中的小公猫一样,整个人都已被那个念头占据——

    要他。

    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回到现实生活中去,不想让他和外界一切周旋,只想一直抱紧他,独占他,想要他,要他,无休无止,一直要他,直到世界终结。

    爱人的汗消了,参朗脱了浴衣,在爱人的注视下继续脱,劲瘦的身体全然曝露在眼前。

    商宇贤呼吸顿了下,慌乱地别开视线。

    他从不洗公共浴场,哪怕是在家也从不打赤膊,一直以来都是和衣泡汤,即便是自家的露天温泉。

    现在,老夫妇睡下了,更不会来打扰,院门落了锁,不会有外人进来。

    参朗光裸走近他,一把搂紧他的腰,桃花眼儿勾人:“我先下水等你。”

    热水浸了全身,青年从心底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他趴在汤池的大石头上,目光迷离地往门内看:“还不来?”

    商宇贤眼角泛着红,和他对视了一会。

    忽然他低头垂眸,避开了青年深情而又露骨的视线,抬手关上了头顶的迎宾灯。

    一下子屋里幽暗了下来,只有一弯明月的清辉洒在地上,微微散着白光,参朗失神地凝望向前方,望着伫立在这朦胧夜色中的爱人。

    商宇贤站在红木沙发边,紧挨着门槛的地方,弯腰脱掉了居家裤,又脱掉了里裤。

    宁静中听到衣服悉悉簌簌的声音,爱人的腰线弓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起初因为刺眼的迎宾灯而显得黯淡的月亮,在黑暗中渐渐地泛着动人的白光,商宇贤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身上披着雪白的浴袍。

    月光里,他解开了浴袍的腰带。

    衣服在白皙的背上一点一点往下滑落,长长地拖到了地上。

    下落的白袍,在男人的腰间忽然一顿,参朗的呼吸也随之一窒。

    商宇贤依然背对着他,缓缓侧过头,细长的眼角扫向身后,发现参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后背微微一僵,像是难为情地不知怎么是好。

    太过迷人。

    他深爱的这个男人,拥有着令人着迷的矜持。

    就这么半披着衣,红了脸,垂着眼,缓缓地走向他。

    近了,温泉池边,拖在地上的浴袍,脱在了脚下。

    参朗仰头注视着他。

    身体修长,匀称,肤白,皎洁的月光里显得更加的白皙,宛如一具完美的白蜡j-i,ng雕。

    迷蒙的夜色中,爱人不着寸缕,令人迷乱心醉。

    月色撩人,他美得惊人。

    沉稳而又矜持的男人,只有在面对青年时,才袒露出他的魅惑诱人。

    下水时听见轻灵的水流声。

    不知为什么,参朗靠在大石头上,桃花眼儿迷离地一眨不眨,商宇贤下了水中石阶,走到他的身前,小声问:

    “怎么这样看着我?”

    户外气温很低,活水温泉却极热,参朗默不作声,看着年长的爱人在一抹轻柔的月光下,与他在夜色中相对凝望。

    “美极了……”

    青年看得入了神。

    “过来。”

    被爱人的身体所撩动,参朗忽然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商宇贤被他拉过去,扑在他的心口上,被他搂住了腰,脑中一片空白地闭了眼,感觉到唇间一片柔软。

    参朗搂住他的腰,扣紧他滑腻的身子,将他往身前带。

    商宇贤被他抱住,一动不动地把脸埋入了青年颈间,微微侧过身,感觉他在抚摸自己的背。

    “宝贝儿,真滑溜。“

    他的手从他的背往下,滑向他的腰往下……

    “挺有弹性的。”

    “……你只喜欢这些?”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喜欢。”

    参朗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轻柔地扫过他的眼角,眉梢,鼻翼,在爱人茫然的目光中,戴着戒指的手指,凑近他的唇,细细地捻转: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两个男人没真正结合之前,也整天搂着抱着腻歪着,但在露天场合还是头一次。

    被微白色浴汤隐约遮住的一半身体,在月光里,随着他们相拥的动作,若隐若现。

    掌心的触感令人心醉,他爱不释手地抚摸他,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别……”商宇贤往后躲了躲,却被参朗紧搂着不放,只能双手扣紧他劲瘦的腰,难耐地咬住青年的肩头,听见他笑着问:

    “宝贝儿,受不住了?”

    “……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

    在仅存的一丝理智中保持了清醒,两个男人站在水中相拥接吻。

    起初只是温柔地吻,舌尖耐心地描绘着商宇贤的唇形,等他张口接纳了,一点点伸进去逗弄他的舌,直到爱人软在怀里,才引导着他来到池边。

    参朗矮身入水坐下,把他对面抱在腿上,接着吻他。

    商宇贤低喘着张开眼,接触到他的视线,看见参朗也正看着自己。

    桃花眼儿幽深含情,漾着月光和雾色,深深地凝视着他。

    青年的眼神太过动情,深邃而又温柔。

    参朗注视着他,看他泛红的眼角,看他微张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细细地瞧他。

    比起不顾一切地去占有,他发现“欣赏”也能让他满足。

    直到把商宇贤瞧得脸泛了红,把他的唇吮得泛了红,参朗才低低地笑,怎么看不够似的继续看他。

    朦胧的月光里,那张极盛的容颜太不真实,商宇贤神志不清地看着他,仿佛只要稍微一眨眼,爱人就会随月光消散,“参朗……”不由唤了他,生怕他消失一般,商宇贤突然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他。

    听见爱人叫自己的名字,参朗再也克制不住,轻描淡写的亲吻一下子辗转加深,一把勒住他的腰,一只手扣着他的脑后,带着绝对的侵略感,投入地深吻下去,“要么,嗯?要不要……”

    参朗箍紧他的身子,含糊地征求着,微动的指尖早已试探地为他做准备了。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半趴在青年的心口,不由得浑身战栗着,似在期待什么,又似在恐慌什么,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剖开,一重一重剧烈的失控感让他迷茫,只能轻喘着接纳他的吻,双臂抱住爱人的脖子,一言不发人任他摆布。

    爱人在水中软在自己的身上,参朗心里柔软成一片,手上的力道却不减,使商宇贤发出了轻嗯声,双手无力地攀住了他的肩膀。

    参朗也环抱住他,唇游移到他的脖间,用力吸出红痕,脸埋在他颈间对他小声说“我等不及了……”借着浮力把爱人托起,一点点地放了下来。

    商宇贤咬住他的嘴唇,两个男人一起发出低低的哼声。

    温柔的技巧加上撩人的亲吻,使商宇贤立刻沸腾了。

    刚才还在夜色中沉稳矜持的男人,霎时间化作一束冲天的火柱。

    两个男人到了那个燃烧点,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任何人都没有c-h-a足的余地。

    所以说,一言不合就啪啪,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和谐的“性”能让一对恋人密不可分,不论吵架或冷战,当误会混乱到一两句话说不清的时候,接吻、拥抱、抚摸、滚床,都算是“身体语言”。

    那么,两个男人的身体语言在表达什么呢——

    虽然顾虑到了没有措施,但一旦搂抱着紧密贴合了,就再也无法分开。

    爱你。

    一旦爱上,就再也无法停止。

    身体紧切地契合在一起,感受到对方的情意,此刻,似乎连空气和月光也不能参入他们其中。

    互相爱慕的两个男人,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再难回头了。

    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二人也会相拥数着倒计时倒下的。

    “真的有地狱么?”

    商宇贤低喘着喃喃地问。

    他紧紧地抱住了青年,全身心都在激烈动荡着。

    ——不顾一切地拥有了你。

    没有成为人师,没有成为榜样,抛弃了年长者的理智和尊严,深陷于比自己年轻十二岁的青年,并耽溺于他对自己做的这种事。

    尽管是青年先主动的,但自己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或者说,商宇贤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就像这场欢好,不想停,不想清醒,等到燃烧过后明白过来,才发现两人早已深深地陷入迷乱的深渊中了。

    “我会下地狱的。”

    “我们一起。”

    “参朗……”

    “你上天,我不入地;你死了,我不独活。”

    一起幸福,一起入土。

    青年用把他揉进身体的力量拥住他,动荡中力道越来越大,感觉越来越强烈,商宇贤抱紧他的脖颈,在青年耳边低哑地小声喃喃,反反复复:“爱你,参朗,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嗓音隐隐带着哽咽,用力地吻着他,一口咬在他肩上,小声地闷哼出来。

    参朗:“……”

    青年心跳如雷,突然急喘了口气,扣紧爱人的背,紧跟着去了。

    ……

    ……

    第53章

    三月初, 恒商内部员工绩效考核,管理者之间无记名互相评估, 公司职员则是由部门领导考核。

    今年的新晋职员, 除了部门考核要合格之外,还有一份综合能力的笔试考卷要答, 由公司职能部门监督指导, ceo亲自监考。

    这也是萌新们第一次正式见到总裁的机会。

    对j-i,ng英们来说,头秃的三月又要来了。

    萌新们也不怎么好, 才毕业多久呀,好不容易出了校门摆脱了考试噩梦, 结果又要答两天的题?!

    恒商的每个员工都要经历一次的“职员入职综合能力考核”, 可以说是直接和未来发展前景挂钩。

    考试日期定在周一。

    从温泉别墅回来之后, 参朗狂啃了三天的资料,外加学习公共关系学相关课程,和商宇贤见面次数不超过三次, 义正言辞地说一切凭能力,拒绝漏题, 考前回避。

    商宇贤对此并不反对,他知道,这是青年唯一的坚持。

    祝重……已疯。

    程序猿小胖子只是个码农, 他写个请假条都要组织半天语言,沟通交流更是大问题,单是“主动性和创造性”的考核项目,就让他一脸懵逼。

    比如, 每次总秘处集合做完早c,ao(群魔乱舞)之后,都要简单地开个晨会,这个月主管为了锻炼新人,每人都要起立发言两分钟,主题就是“对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

    这是大家都不太喜欢的话题,因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个萌新心里的答案可能都是“管理者。”

    发言到最后,轮到祝重,祝重每次做完早c,ao都一脸大汗,哪还有j-i,ng力思考什么规划,于是大声说了两句。

    第一句:“多加班!”

    第二句:“少吃点!”

    然后,祝重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时间还没到,大家大眼瞪小眼,瞅了他半天。

    祝重站那憋了一会,实在憋不出来,对主管来了一句:“还有,多站着,减肥……要不,你们先聊,我在这站会儿吧?”

    众人:“……”

    所以,祝重和参朗都觉得,新人考核,凶多吉少。

    参朗没信心,主要是因为他不是公共关系专业的。

    杂货铺的装修进度拖慢了,参朗要学习还要监工,正好商宇贤也不清闲,所以这对恋人周四、周五也没有见面。

    算算一周没亲热了嗯。

    晚上保持视频通话,哼哼唧唧各种撩s_ao,腻歪过了头,才能安心睡觉。

    昨夜,商宇贤对着屏幕轻声细语,参朗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ipad,不知不觉地歪在床头,被爱人哄睡着了。

    接下来,在装修工人的电钻声中,参朗窝在杂货铺里又恶补了两天。

    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周一。

    考场安排在恒商六十四层,人事部的阶梯会议大厅。

    新晋职员一百人左右。

    下午两点,萌新j-i,ng英们坐在阶梯会议室里,大家都做好了答题的准备,很快职能部门的高管j-i,ng英们就进来了,打头的人事部经理沈蔷薇。

    之前参朗面试的时候,就是沈蔷薇负责的。

    又等了一会儿,小方和小圆进门,站在房门两边。

    商宇贤脚步匆匆地进了门,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参朗坐在最后一排最高处,听见四周传来萌新妹子们的吸气声。

    老实说,不少公司老人儿都觉得,商总似乎比前阵子更英俊了,连皮肤都比以前更细腻了,简直是越活越年轻啊。

    萌新们:什么叫冻龄,什么叫逆生长,总裁吃了什么神仙药啊。

    老司机:我就笑笑不说话。

    卷子有两张。

    第一张是选择题,填空题,企业概述与实c,ao的问答题。

    没料到的是,第二张是白纸,只有三个字:表述题。

    萌新们都一脸懵逼。

    商宇贤坐在演讲台上,一如既往的眼神柔和,对着话筒说:

    “同事们,这次新人的表述题,只有一道,可以简述对自己的工作要求,也可以探讨对部门工作的看法,随便什么,请在第二张试卷上完成,是自问自答。”

    萌新们:“?????”

    参朗愣住了。

    千方百计折磨对手,的确是爱人的风格。

    紧接着会议大厅聒噪起来。

    商宇贤脸上没什么表情,接着说:“现在可以答卷了,命题按难度得分,自己的问题太简单一定不会得高分,太难又不会写,你们自己看着办。”

    萌新们:“……”

    参朗和祝重隔着一个过道,面面相觑地抖了抖。

    只见目光触及之处黑压压地埋起头,萌新们硬着头皮吭哧吭哧写字,参朗坐直身子,凝望向演讲台上的爱人。

    桃花眼儿泛着笑意,遥遥地与商宇贤对视了一会。

    指尖在唇边摩挲一下,勾着嘴角,唇语:宝贝儿,你给我等着哦。

    商宇贤愣了愣,忽然瞥开视线看向别处。

    一个半小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