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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同事们差不多都写到最后了。

    参朗下笔如有神,一小时就答完了,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商宇贤见他趴了桌,以为爱人不舒服,起身往台阶上走,萌新们见总裁巡视考场,都吓得低头写字。

    上到高处,看清了参朗闭眼的脸。

    两人睡过多久了,那个表情很明显是睡着了啊。

    大恒商最重要的入职考试……

    他!睡!着!了!

    商宇贤走到他的桌旁,低头垂眸,看他放在一边的试卷。

    祝重浑身绷紧,小声:“嘘嘘嘘嘘嘘!”

    参朗含糊地说:“滚蛋,考试嘘什么,要嘘考完嘘。”

    商宇贤:“……咳……”

    听见熟悉的声音,参朗动了动,睁开眼睛,看见商宇贤站在身边,立马坐直了身子。

    “宝……呃,商总……”

    “参朗,在我亲自监考的时候,你在睡觉么?”

    商宇贤垂着眼问,看不出什么情绪。

    参朗:“我没有!我没有!我一直在好好地答题!”

    “好,回答问题。”

    “是。”

    参朗嚯地站起来,感到头晕目眩。

    商宇贤说完那四个字之后,停顿了。

    参朗:“……呃……”

    挺长时间他没说话,吞吞吐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因为睡着了没有听到爱人问了什么,耗了一会儿,他只好说:

    “对,对不起……商总,我不会答……”

    “我还没有问。”

    参朗:“……”

    商宇贤勾起唇角,“果然在睡觉。”

    参朗:“!!!!”

    大宝贝到底有多无聊啊啊啊!

    坐在附近的萌新妹子们,拿着笔,埋着头,顿时化身尖叫j-i,两个男人在微博上腻歪还不够,考试的时候也在打情骂俏吗?

    “请坐,”商宇贤眼神中带了点宠溺:“你不舒服?”

    青年有点委屈:“熬夜看书,困,太困了……”

    商宇贤小声:“写完了,就休息吧。”

    说着他目光一顿,落在参朗的答卷上的某一个问答题,当即脸色一僵——

    人事部问:

    如果由您负责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一则世纪恒商的招聘信息,您会怎么写?

    参朗答:

    本公司企业文化相当活跃,每天工作之前都要一起跳舞,之后还有鼓舞士气的口号,还要每个人都表演一个节目,中午在食堂能看见色香味俱全的妹子,每天都能以“老板大发雷霆,全公司加班”为借口而不用回家面对黄脸婆,不认同此文化氛围的,请不要投简历,谢谢!

    商宇贤:“…………”

    混账东西。

    见大宝贝黑着脸,参朗坐得更直了。

    商宇贤脸色柔和:“参朗,我问你。”

    “是!”

    参朗吓了一跳,霍地又站了起来。

    “不用回答,请坐。”

    参朗坐下:“…………”

    “你对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商宇贤气得不行:“跳舞?表演节目?”

    参朗低头:“……”

    商宇贤:“很好,今年公司年会,你就表演个节目吧,跳舞也行。”

    参朗:“!!!!!”

    然后商宇贤的目光又停在了第二张白纸纸卷,也就是最后一道的自问自答。

    参朗给自己提出的问题是:请谈一谈你所认识的总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领导者?

    商宇贤往下看他的回答。

    上面写着:

    商总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神秘,柔和,慑人,充满了雄性领袖的魅力。

    他和我以往接触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尽管很多男人都竭力将自己粉饰得更加的风雅帅气,以掩饰自己昂贵西装下那庸俗的气质——当然他们通常都能把这门贵族技艺做得很好——但是,如论如何,他们也无法做到像商总那样,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雄性领袖的气息。

    他的“领袖气息”,毫不造作,来势凶猛,摄人心魄。

    这种气息与他的容貌、举止、风度、气质、素养,浑然天成,是从骨子里涌出来的,是伪装不了的,与他的身份,穿戴如何,有没有金钱和权利,统统无关。

    他的眼神宠辱不惊,他的神情从容镇静,他其实很温柔,但只是静静地斜倚在那儿,魅力和气场,就已分外霸道。

    是了,天生的王者无需标榜。

    我崇拜他。

    商宇贤,他在我的心里,是真正拥有与生俱来王者气质的英俊男人。

    以上!

    商宇贤:“…………”

    然后,萌新们就看见,不知道为什么,商总怔在原地,耳尖渐渐地泛了红。

    忽然他转过身,脚步凌乱地下台阶。

    萌新们:“……”

    参朗:“?????”

    参朗有点紧张,小小声:“喂,我,我写得不好嘛?我可以改,还来得及……”

    商宇贤:“不许改答案,把卷子交上来。”

    参朗:“…………”

    *

    下午三点多,参朗和商宇贤提前下了班,因为糖糖说想大哥哥了,两人去了台町妈妈家。

    “我爸呢?”

    进门时,商宇贤问。

    “说是俱乐部有活动,去市郊钓鱼。”商母接过参朗手里的水果,打量着青年的脸,越看越喜欢,“小朗,留下吃饭吧?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好的,补一补……”

    “不用了妈妈,我身体好着呢,”参朗往客厅里走,回头看向商宇贤,“我还用得着补?”

    商宇贤:“……”

    商母:“……”

    本来这话没什么,但商宇贤一瞬间泛了红的脸,让气氛一下变得微妙了。

    参朗呆了呆:“咳,不了,我等会就回去,铺子在装修,我就是来看看孩子。”

    小团子有点感冒,在幼儿园要隔离,今天下午请假休息,听见客厅里有动静,她从小卧室里跑了出来。

    见了参朗,直往腿上扑:“大哥哥——”

    “哎呦小宝贝儿。”

    参朗弯腰抱起小孩举高高。

    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商母亲自去给两个儿子煮咖啡。

    参朗把小团子放在腿上:“在奶奶家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学习?”

    “……呃,”小团子搂着大哥哥,愁苦地想了想,叹了口气,“窝有好好学……可是,窝病了啊……不能上学了……”

    “想逃学了?”商宇贤抬了抬眼:“小感冒很快就好了,不是吃药了么?”

    参朗生怕父女俩又闹别扭,赶紧用胳膊肘撞了撞爱人,笑着哄小孩:“那怎么办呀,老师和小朋友一定会很想你的,等病好利索了,大哥哥就送你去幼儿园。”

    小团子低着头:“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窝觉得,可严重了。”

    参朗一愣:“怎么了?”

    小团子吭叽一下:“一到早晨,就醒不来,一到晚上,就睡不着;一到星期一,窝就不想动,一到星期五,窝就坐不住,上不了学了,这可肿么办啊?”

    参朗:“……”

    第一个念头就是一把摁住身边的商宇贤。

    商宇贤气得手抖,侧头看了眼爱人,强忍着没说话。

    商母和张妈妈从厨房出来,端着咖啡和小点心放在茶几上。

    商母:“之前老师说,要学乐器,我给她买了小提琴,钢琴也订了,还买了竹笛和洞箫呢。”

    参朗来了兴致:“她想学哪个?”

    “哪个也不会,我也不会乐器,指导不了,”商母撇了撇嘴:“小宇学过钢琴,但他不教,小提琴糖糖拉了一晚上,实在是太……嘎吱嘎吱也不成调儿啊。”

    “没调音?”

    “调过了。”

    “正常,弦乐器是难了点,”参朗想了想,“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不过忘得差不多了。”

    “真的吗,”小团子眼睛一亮,兴奋地抱住参朗的脖子:“太好啦,大哥哥真厉害,给我拉一个歌儿!”

    商宇贤眨了眨眼:“你还会小提琴?”

    参朗笑笑:“我妈教的。”

    商宇贤一愣:“嗯。”

    小团子不依不饶:“大哥哥,给我们听听吧,我去拿!”

    商母也高兴:“那就给我们演奏一曲吧,总能拉出声儿来,试试音色也行呀。”

    参朗无奈,只好松开手,看着小团子从身上跳下去往屋里跑。

    小团子拿着小提琴出来,站在客厅中央先摆了个姿势。

    参朗鼓掌:“真漂亮,你先表演一下。”

    小团子昂首挺胸,仰着小脖,吱吱嘎嘎拉了一会。

    商宇贤脸色不太好,太阳x,ue突突直跳。

    参朗笑着:“掌握技巧,音色就会好听啦。”

    “换你了,”商宇贤侧头看他,“你比她拉得好点,会什么?”

    参朗轻哼:“少瞧不起人了,我会得曲子很古典,很高尚的!”

    商宇贤知道,参朗其实没什么音乐细胞。

    参朗往客厅中央走,接过小团子手里的儿童琴。

    商宇贤:“请吧,让我们欣赏一下。”

    青年端起小提琴,架子摆得有模有样,相当帅气。

    参朗清了清嗓子:“下面,我给大家演奏一曲,马勒《第一交响曲》‘巨人’的第三乐章,由于时间关系,就来一段开头的部分——”

    商宇贤愣了愣,听名字,十分高级。

    “这个很难?”

    商母和小团子一起喊:

    “来一个!来一个!”

    于是这天傍晚,整个台町商家别墅,响起了一首……

    断断续续的……

    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

    跑得快。

    跑得快。

    观众们:“……”

    这个歌儿有毒啊,一整晚都在耳边咯吱咯吱,幻听似的回响着。

    *

    在大哥哥接地气的表演下,小团子非常高兴,还跟着唱了起来,她决定了,要学小提琴和笛子。

    小团子孝顺地说:“我要把学琴的事,告诉祖祖!我想打一个电话给祖祖,我想他了!”

    参朗很欣慰,把小孩放在远一点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外公的号码,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他和参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把手机交给了糖糖。

    于是一老一小就在电话里聊了起来了,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聊什么。

    商宇贤放下咖啡杯,看向商母:“最近糖糖在幼儿园没出什么状况?”

    按照以前小团子搞事情的频率,小张老师也该告状了。

    商母犹豫了下,瞟了一眼举着电话在沙发上蹦来蹦去的小孙女,去小卧室里拎来小书包,拿出了她的图文日记本。

    参朗见状有点担心:“怎么了?又没写作业?”

    商母脸上严肃:“写了。”

    翻到后面一页,两个男人看见,上面画着一幅画,两个男人躺在钞票堆里,题目是《我的爸爸》。

    她这么写的——

    我的爸爸们很有钱,很会赚钱,只要是和钱有关的,就没有他们搞不定的事情。

    两个男人:“……”

    这孩子三观药丸啊。

    商母皱着眉:“你们怎么教的?”

    商宇贤心跳加快,尽管爱人紧紧拉着他的手腕,也没能阻止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直奔小孩大步走去。

    “糖糖,过来。”

    商宇贤低声说。

    小团子正站在远处的沙发上,一边和祖祖通电话聊天,一边像玩蹦床似的跳来跳去,压根没听见爸爸叫她。

    商宇贤低喝:“商言叶!!”

    这一嗓子,小团子吓了一跳,忽然从沙发上不小心掉了下来。

    咕咚一声。

    全家人都吓坏了。

    参朗拔腿冲了过去,把小孩抱起来,落地的时候,头好像撞在沙发上了,脚腕也不知道有没有崴到,“怎么样?哪儿疼?摔哪了?”

    手机掉在地上,电话那边参老爷子听见声音,还在大声喊:“怎么啦,怎么啦,糖糖怎么啦?”

    参朗抱着小孩坐在地板上,红着眼睛抬头看了商宇贤一眼,一边揉着小孩的小脑瓜,一边拿起手机说:“外公,没事,从沙发上掉下来了。”

    参老爷子:“啊?怎么样了,没摔着吧?”

    参朗低头亲了亲小团子:“没事,她特别的勇敢,一声没吭,都没哭。”

    就在这时候,小团子默默地伸出手,接过大哥哥的手机,对着话筒小小声:

    “窝没事,祖祖,我给你说哦,窝特别的勇敢,窝不哭,祖祖别担心……那……先不说惹……挂电话吧……”

    “唉,那就好……”

    赶紧按了一下挂机。

    电话挂断,传来嘟嘟声,小团子浑身一抖,嚎啕大哭。

    参朗只听魔音贯耳。

    嗯,不管内心多么地脆弱,对外都要无坚不摧。

    参朗一边哄着娃,一边瞪着站在眼前的商宇贤。

    见孩子没事,商宇贤舒了口气,“看我干什么,再不管教她,她就变成拜金奴了。”

    参朗抱着小团子:“那你的方法也不对,孩子会被你吓出毛病的,心理上也受不了啊。”

    “你有办法,拭目以待。”

    商宇贤轻笑了下,眼神很吓人,转身往商母的方向走。

    参朗:“……”

    小团子察觉到爸爸们好像要吵架,哭声一下收了回去:“嗝,大哥哥……”

    参朗把她抱起来,坐在沙发上:“没事。”

    两个儿子教孩子,商母虽然心疼,也并不c-h-a嘴,只是静静地旁观着。

    客厅里安静极了。

    参朗拿来茶几上的作业本,和糖糖一起欣赏了一会:“画得真好。”

    小团子抽噎着:“……”

    “你真的认为,只要是钱,就没有爸爸搞不定的事?”

    小团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大哥哥比往常严肃的脸,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爸爸,很腻害,小朋友们跟我讲,他们的爸爸妈妈说,窝的爸爸很腻害。”

    尽管被爸爸吓坏了,但听到小朋友们的家长夸奖自己的爸爸,小孩还是很骄傲。

    这一点不能否认,更不能阻止,孩子对父亲的崇拜。

    参朗想了想:“可是大哥哥并不这么觉得,就算是很厉害的爸爸,也有搞不定的事,特别是钱的问题——”

    小团子:“???”

    参朗拿出钱包:“我现在让爸爸帮我们做一件事,关于钱的,你信不信,他根本就办不到,根本就不厉害。”

    小团子挺了挺小肩膀,连抽噎也没了:“才不会呢!爸爸最腻害!”

    “那你等着瞧吧。”参朗站起身,在商家母子不解的目光里,走到商宇贤的眼前。

    参朗从钱包里拿出一个一毛钱硬币。

    “啪”地摁在茶几上。

    参朗:“商总,帮我找个零。”

    商宇贤:“……”

    商母:“……”

    小团子一脸期待地看着爸爸:“爸爸……”

    商宇贤摇头笑了笑。

    “怎么了?快点呀!”

    “参朗……”

    “办不到?”

    “嗯。”

    参朗转身看向小孩:“你看,有些事情,哪怕他再有钱,也会觉得很棘手,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小团子歪着头,久久没说话。

    参朗也不再多说,孩子正处于好奇心强,学会思考的阶段,到这里就够了。

    *

    傍晚的时候,商母抱着小团子送参朗出家门,商宇贤要送他回去,被青年拒绝了。

    “我明天还得考试呢,得回去学习啊。”

    两人站在车旁,家门关上了。

    商宇贤想起今天参朗的试卷,垂着眼不说话。

    “怎么了?”参朗明知故问,桃花眼儿露着坏笑,伸手勾住爱人的脖子,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商总,我的答案,您还满意么?”

    商宇贤:“……”

    两人交换了一个s-hi哒哒的吻,在家门口分别。

    参朗开车回市郊杂货铺,走环城高速绕了远,但是不堵车。

    开到半路,参朗的微信收到了两个红包,来自商宇贤,两个0.05元。

    参朗:“……”

    *

    在棚户区商业一条街的单行道上,一辆黑色奔驰,慢吞吞地从街头开向杂货铺。

    大奔龟速前行,被前面那辆喝醉了似的白色面包车死死地卡着,后面贴了个“新手上路,腾云驾雾”。

    大奔司机一脑门的汗,就在他找到个机会,打算踩油门超车的时候,小面包突然来了个牛逼的蛇形走位。

    驾驶室伸出个脑袋,是个老头,对旁边店铺的街坊们招手。

    街坊们笑呵呵地朝老头挥了挥胳膊。

    妈哒,赶紧开啊!

    这特么的,难道在检阅吗?

    大奔的挡风玻璃都要被小面包的尾气熏黑了。

    商老爷子坐在后座,黑着脸:“那个老家伙,开的什么车,烧柴的吧?”

    司机:“……”

    “离那个杂货铺,还有多远?”

    “半条街吧。”

    “靠边停,我走过去。”

    “是!”

    ……

    ……

    第54章

    正值晚高峰时间, 棚户区店铺一条街的单行道上,小面包在小坡路上九转十八弯, 腾云驾雾, 大奔跟在后头,走走停停。

    商老爷子:“……”

    被调戏坏了。

    商老爷子忍无可忍, 吩咐司机找个地方停车, 他打算自己步行到目的地。

    就在这时候,毫无预兆地, 小面包突然一个神龙摆尾,定那了。

    大奔司机吓了一跳, 紧跟着踩了个急刹车, 差点追尾。

    老头从小面包的车窗探出头, 朝路边的“老王煎饼铺”喊了声什么,店老板回了句“好嘞”,大步冲过来, 手里还举了一串糖葫芦。

    然后他俩还聊上了。

    大奔:“……”

    我家老爷的一分钟有多宝贵你造吗,赶时间呢。

    大奔司机黑着脸, 短促地鸣了个笛。

    开小面包的老头往这边瞅了一眼,连忙作了个揖,lū 了两口糖葫芦, 煎饼铺老王后退一步,大声:“参叔,记得啊,六点来咱家吃饭。”

    “知道啦, 把车送回去就来。”

    老头招呼一声,缩回到车窗里。

    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只见小面包来了个坡起,一个哆嗦,没挂上档。

    冒着大黑烟,直往后哧溜了下来,还拐了个弯儿。

    雾草?!

    大奔司机见状,手忙脚乱想倒车,却来不及了,小面包晃晃悠悠,用屁股怼了上来。

    商老爷子:“?????”

    梆——

    单行道上响起突兀的一声。

    四下里安静了一会。

    大奔司机简直是日了狗了,紧张地回头看向自家老爷。

    这一下撞得不轻,商老爷子险些扭了脖子,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气得手直发抖。

    商老爷子:“我不管前面的那个玩意到底是烧柴的,还是烧煤的,让那个老家伙赶紧过来,给我个交代!”

    司机吞了下喉咙:“是!”

    这边。

    白色面包车上。

    大白又闯祸了啊,参老爷子一阵心疼,本想着十多年没开过车了,终于有机会练一下“小坡起”,结果一个脚滑,手也不听话,溜车了。

    完了。

    撞上后头的大奔,这得赔多钱啊。

    别慌,别慌,小朗给大白上保险了,大奔肯定也有保险。

    参老爷子在驾驶座上呆了呆,透过倒车镜,看见大奔司机一脸铁青地下车了。

    老头慌了,眼珠儿咕噜噜乱转,左右张望一下,眼睛一亮,急忙打开车门跳下去,冲向蹲在路边玩耍的老王他家二宝。

    参老爷子大声说:“哎呀!没事吧?还好我反应快,下次千万别乱闯马路了啊!”

    王二宝一脸懵逼:“?????”

    大奔司机:“……”

    王二宝站起身:“您说啥呢,参爷爷?”

    参老爷子对小孩挤眉弄眼:“……”

    老头一脸为难地转过身,看向大奔司机:“小兄弟,你看这事儿……”

    其实大奔司机在下车之后,看清楚开小面包的老头,就有点惊讶,那老人家看上去岁数也太大了,他挺无奈的,为了躲小孩,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光看这么大的年纪,也不能讹老人啊。

    再看那老人家,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蹲在地上直挠头,小声咕哝着:“完了,完了……”

    司机无力地吐了口气:“老大爷,车不用你赔,我们有保险……”

    话音刚落,参老爷子表情一变,霍地站起身,笑了:“真哒,太好了,我也有保险。”

    司机:“……”

    不等对方回应,参老爷子掏出手机,开始拨保险公司电话,司机站在一边左右为难,伸脖子看向多了一个坑的大奔,看见自家老爷从后车座上探出头来。

    商老爷子大约猜出了情况,开车门下来。

    参老爷子举着电话说了一会,然后挂了。

    近了,两个老人家,相对而立。

    一瞅对方是同龄人,仔细打量一番。

    商老爷子纳闷:“多大岁数了,你还开车,你有本子吗?”

    老参向来不服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急道:“有啊,怎么没有,没有本子我敢开车吗,我可是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

    “还老司机,老司机你溜车?”商老爷子呵呵笑了,“岁数大了不让开车知道吗?”

    “谁岁数大了,”老参怒了,“我才六十九,我还能开一年!警察都不管,你管呢?”

    商老爷子愣了愣,这老家伙竟然和自己同岁,长得也太老了吧?

    商老爷子:“六十九……好啊,咱问问交警?你去局子里开一年吧!”

    参老爷子:“法律明文规定,你这个老法盲。”

    “!!你!”

    妈的,商老爷子眼睛一瞪,左右瞅了瞅路人,憋了半天,憋出来个:

    “你个老匹夫!”

    “你不匹?你好几匹!”

    “……c,ao……”

    “啥?你骂啥?”参老爷子打断了他,直眉瞪眼,“少骂骂咧咧的啊,要是换成年轻那会儿,我就把你抓起来了!穿的人模狗样的,文明行车,文明解决,知道吗?”

    也不等商老爷子发火,参老爷子在裤兜里摸半天,掏出个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