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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商宇贤哼唧着往他身边挪了挪,脸靠在他的腿上,胳膊搂住他的肚子,眼睛被刺眼的屏幕晃得睁不开。

    参朗侧身将他困在身下,眼神失焦地和他对视了一会,笑着哄他:“快睡,闭上眼睛,你看着我,我写不出。”

    “为什么?”

    “你猜。”

    “你会胡思乱想?”

    “……”

    “还是胡作非为?”

    “……”

    咕——

    参朗:“……”

    商宇贤诧异地支撑起身子:“你饿了?”

    其实参朗早就饿了,闹心了一晚上,也没正经吃东西,大半夜坐在床上,只能硬挺。

    以前都是参朗做饭的,但他放了话,扬言说了今天要罢工,怎么可能下楼去做饭,男人的尊严呢?

    商宇贤之前还觉得有趣,小爱人在厨房咆哮着说要罢工,“你们爱吃什么吃什么,”这是原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心灰意冷,不管不顾,结果呢,刚离家出走,没有半小时,家门外就有必胜客的小哥来送外卖。

    爱他。

    怎么能不爱?

    商宇贤忽然轻笑出了声。

    三十八岁这一年,他发现,他比刚与青年定情时,更加的爱他,每天都会爱他多一些,再多一些。

    在商宇贤的眼里,爱人没有缺点,怎么样都是他最爱的模样。

    余光里,商宇贤的目光越来越专注。

    参朗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俗称“看毛了”,他的肚子还在咕咕叫,硬挺着坐在电脑前,除此之外,他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商宇贤起身坐起来:“不吃?”

    参朗板着脸:“不饿。”

    商宇贤凝视着他,抬起手,指尖轻扫他额前的发丝,忽然凑近他,唇贴上他的脸颊:“我下楼做饭给你吃。”

    参朗:“?????”

    雾草?!

    我听见什么了?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商宇贤已经起床下地了。

    “等等,你干什么去?”

    “煮饭给你吃。”

    “不,不用……别去……”

    参朗身上支了个电脑桌,根本没办法立刻拦住他。

    很快就听见门响,商宇贤果真下楼了。

    怎么突然说要下厨房?他不会晚上时真的在厨房站了一个小时吧?得到灶王的启示了?

    煮饭??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参朗急忙把眼下的这段写完,文案存了档,电脑也没关,急忙跑到楼下。

    只见商宇贤戴着围裙,站在水池前在洗菜,大约是听见了参朗的脚步声,他侧过头来,目光柔和地望向他。

    厨房只开了一盏小灯,午夜蓝与月色白的条纹围裙,让他的肤色更显白皙,真丝睡衣下的身材匀称,领口开了两个扣,露出胸口和锁骨,整个人看上去神秘动人。

    平日里行走在高空玻璃塔上的男人,只有在午夜里才会露出魅惑诱人的一面。

    什么叫坠入凡间的天使。

    参朗站在厨台边,忽然回过神,连忙过去夺他手里的j-i蛋:“我来弄,你别沾油烟。”

    商宇贤歪头看他,眼神带着恳切:“参朗,让我试试,我也想让你吃顿现成的……”

    参朗:“……好。”

    嗯。

    就不该心软。

    意图是好的,但结果是悲伤的。

    蛋炒饭罢了。

    参朗给他说了说步骤。

    “你等等,我去准备一下。”

    “哦。”

    只见商宇贤一脸严肃,从客厅里拿了一个黑皮记事本,还有一支水性笔,用在小黑屋开会的姿态,将参朗的叙述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一手劲挺行书,写的是龙飞凤舞。

    1先刷锅,2倒干水,3燎锅底。

    参朗:“……”

    看着爱人一本正经伏案写字的模样,参朗忍了忍,还是犹豫地建议:“这就不用记了吧?”

    商宇贤抬了抬眼:“可以不刷锅?可以不把锅烧干?”

    参朗皱眉:“不行,油热了之后,锅里有水会噼里啪啦ji-an出来,这是常识吧。”

    商宇贤一脸正色:“那就不能省略步骤,要记的。”

    参朗:“……呵呵,你高兴就好。”

    说好的调教巨婴,这么快就上道儿了,宝贝儿还真是有觉悟啊。

    请一定要加油啊。

    于是,参朗紧张兮兮地站在他的后头,伸着脖子看过去,爱人一脸正色地站在灶台前,如同外科医生站在手术台上那样……

    炒啊炒……炒炒……

    眼看锅里冒烟儿了……

    冒烟儿了……

    烟?

    不是热气,是浓烟。

    哎呦卧槽!!

    你可给我省点心吧。

    参朗这下真急了,一手抢过了菜铲子,把爱人挤到一边去:“油也不放,还添那么多的水,炒糊烂了怎么吃?”

    商宇贤:“??怎么了?”

    参朗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幸好没烧到,“火太大了,刚才锅子着火了吧?你可真行,大半夜非得作个妖,炒个饭……我警告你啊,以后不准进我的厨房,拜托你一定要远离圣地……”

    商宇贤抬了抬眸,眼光温柔地看着他的侧脸。

    “看我干什么,你后退一点,油烟很伤皮肤,”参朗用眼角瞟他,“厨房快被你炸了……”

    商宇贤:“你累的时候,我也想煮晚饭给你吃。”

    参朗:“不!我不累!小爷永不言累,我是一家之主,晚饭是我的工作,商总千万别c,ao心。”

    商宇贤没吭声,良久才轻飘飘地来了个:“嗯。”

    参朗也没多想,盯着炒菜锅里的一坨粑粑黄掺灰绿色的玩意,生平第一次觉得,想抢救一碗蛋炒饭居然如此困难。

    “重来吧,这次给你也带一碗,你也该饿了……”

    参朗咕哝着。

    商宇贤失神地看着他,忽然上前,在背后抱住了他。

    参朗愣了愣,连忙关了火:“怎么了?”

    商宇贤在身后咬他的脖子,在他耳底小声喃喃:“还是老公疼我。”

    参朗浑身一激灵:“…………”

    嗯?

    好像哪里不对。

    是不是掉入什么圈套了?

    调教呢?

    反省呢?

    桃花眼儿眯了眯,参朗似笑非笑:“…………”

    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小爷火大着呢,你还敢套路我?

    “宝贝儿,来。”

    “嗯?”

    “过来。”

    “干什么?”

    “你。”

    “……”

    也不知是怎么吻到一起去的。

    年青的雄性体内燃的那把火,终于烧成了一片,卸掉了两个男人所有人抵抗力。

    参朗抬手关了灯,透过厨房小窗的月光,搂住商宇贤的腰,扣着他的脑后,亲吻了上去。

    虽说在凌晨家人从不出来走动,但夫夫俩什么时候在厨房里这样亲热过,这种事情怎么能在这里做?

    商宇贤又羞恼又惊怒,在他的怀里软得站不稳,双手抱紧他的肩,“参朗,别在这,别……”嘴上这么求饶,十指却揉进了青年的头发,两人深情交缠的长吻,在午夜月光的厨房里发出撩人的声音。

    参朗的手臂有力地箍住他的腰:“别?这些天你给我点了几把火,你打算怎么给我浇灭?”

    商宇贤红着眸子,被吻得呼吸不稳:“……”

    颀长的手指伸进他的围裙里,稍用力一扯,纽扣就开了一颗,参朗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他的衣服,滚烫的手掌在他的身上游动,抚摸到他的身后,不知怎么一拽,薄薄的真丝睡衣,一下就被他从围裙里抽了出来。

    商宇贤惊讶地睁大眼睛,冷飕飕的凉意刚一袭来,又感觉到参朗呼吸急促地欺了过来。

    参朗揽臂将爱人抱离了地面,利索地脱掉了他的裤子,甩到了地板上。

    商宇贤惊怒急了,袒肩露背,风情万种,只留一片围裙半遮半掩。

    年青的雄性身上燃着火焰,原本想立刻就对爱人只着片缕的身体进行一番猛烈的袭击,却在看见眼前的景致时,忽然之间恍了神。

    月光笼罩的厨房里,男人白皙的皮肤,被青年火热的掌心摩挲得泛了红。

    商宇贤光裸着身,面红耳赤地蜷缩在爱人的怀里,只着一身参朗日常穿的围裙。

    男人雪白的肌肤,被片缕虚虚实实地遮住,身后光洁滑腻的一大片裸背与身体曲线,却完全地呈现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矜持与气势,在青年的怀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得令人沉醉。

    于是参朗改变主意,他决定继续欣赏下去。

    有力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腰,稍往上一提,商宇贤就被抱离了地面。

    商宇贤的两腿不由圈住他,胳膊环抱住他的肩,目光穿过黑暗的客厅,惊慌失措地望向楼梯,又望向了客房的方向。

    虽然没有什么墙壁隔断,但建筑设计了多个拐点,除了宁静的深夜里无尽的黑暗,以及他的男人,商宇贤什么也看不见。

    开放式厨房里,飘窗下的厨台上,青年抱起他,双臂一用力,让他坐在窗下,爱不释手地抚摸、亲吻起男人来。商宇贤脸烧的通红,眼角泛了红,身子往后仰,脑后磕在玻璃上,他的身子被抬得高高的,对青年袒露出流畅的身体曲线,和一切让自己觉得羞耻的地方。

    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情感,没有厚重的衣物,没有纸醉和金迷,伴侣之间只隔着一层皮肤,十指紧扣地窝在爱人怀里,哪怕再简陋的木头小屋,哪怕再肮脏的蒲草被褥,也能厮守到老。

    对于被熊熊烈火所困的青年而言,再没有比爱人身体的温度更让他舒服的了,一旦体验到给彼此之间带来的安抚与愉悦,就不会忘了那种难分难舍的滋味。

    只想一直干下去。

    更刺激的是眼下这种状态。

    午夜,家里的厨房,男人光裸着,穿着青年日常的围裙,被他抱到厨台上,在没有遮帘的窗前,被他狠狠疼爱。

    两人的温度升高,一个强攻,一个死守,商宇贤低喘着,胶合了参朗的鼻息,喃喃地哀求着:“不行,放开我……别在这里……参朗,参朗……”

    就这么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本能和极限。

    商宇贤羞耻地抓紧身上的片缕遮羞,泛红的眼睛似有泪光,哀哀的求饶声如同魔咒,这比敞开心胸躺在床上全然迎接,更让青年疯狂。

    参朗的手伸进了橄榄油的瓷瓶里,征服的欲望和快感直冲大脑,他被年长的爱人勾得失了神,缓缓动了身体,不顾一切地占有了他。

    先是震惊的闷哼,嗓音软软地求,参朗把他吻得窒息,看着爱人一点点地软了身,才克制地低声问:“疼?很疼么?”

    “……”

    月光里俊美的脸渐渐泛了红,商宇贤哽咽地别开头,微微发抖地朝他伸来胳膊,紧紧抱住他的小爱人。

    像是不想让他再动,生怕青年猛闯他的领地;又像是不愿让他离开,从此再陷入那扇空虚之门。

    在无措而又矛盾的情感中,只能在青年的耳边低低哑哑地唤他的名字,也不知到是求饶,还是想要。

    那声音过于性感。

    怎么也爱不够。

    透过朦胧的月光,能依稀看见两人纠缠亲密之处,这让已是中年的男人感到无比的难堪和羞耻,却又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青年给予他的凶猛欢爱。

    参朗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轻轻吸起,再一用力,身体就着了火,被他通红着脸推拒自己所刺激,又被他紧紧拥抱自己所刺激,参朗觉得就快被他弄疯了,“舒服么?”

    压着他的劲瘦身体越来越劲重,动作却一点也不受影响,参朗被他一句一句求饶,激得头脑晕眩,呼吸越发局促起来,目光渐渐地涣散了。

    商宇贤的唇捕捉了到他潮s-hi的眼角,紧紧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青年再一次体会到男人的深不可测,他似乎能包容自己的一切,剧烈的,温柔的,疯狂的,生猛的,甚至是蛮不讲理、横冲直撞的。仿佛只要是他,商宇贤就会完全沉溺于他给予的欢爱,在忘我的迷乱中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一生,也许只为了与他相拥而存在。

    商宇贤喘得厉害,朦胧的眼睛渐渐模糊了,仿佛有水气慢慢地在氤氲,控制不住地低喘轻叫,乃至于不得不咬住自己的一只手指,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厨台边沿,在参朗的忽轻忽重中,指尖一紧一紧地,忽白忽红。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勾人……”

    “参朗,我不是女人。”

    “我会让你比女人活的更滋润,浑身上下都滑溜溜的,嗯,逆生长的宝贝儿。”

    “……净瞎说。”

    参朗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咬,“叫出来,”声音温柔得像诱导,搂住他的身子让他贴近自己,在他的嘴唇上印上深吻,而后绵软地亲吻他的脖子,力道却越发地重:“宝贝儿,舒服么?嗯?回答我。”

    “我……腰,快断了……”商宇贤吃不消地发出了呜咽声。

    “宝贝儿,来,抱住我。”

    青年搂住他,将他抱起来,他怎么受得了这个,整个人往下沉,一时间浑身哆嗦地叫出了声。

    参朗抱着他走到厨房深处,用力地扯掉了大片雪白窗纱,在橱柜后的幽暗里,洋洋洒洒铺在地板上。

    两个男人相拥,参朗托着他,商宇贤觉得自己被贯穿了,他闷嗯一声,忽然感到遮身的围裙带子在背后被他解开,衣摆一下撩了上来。

    光裸的男人无所遁形,臊得面红耳赤,红着脸埋进青年的颈窝。

    参朗一头钻了进来,围裙盖住他的头,与商宇贤的身体紧贴着,肆意地吻着他的心口,嘴唇感受到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他的心跳越来越激荡,他吻得越来越狂放,把爱人浑身吻得紫红,连哀求也像是浪哼。

    男人生动诱人的身体,在青年的疼爱中突然盛放。

    商宇贤的指尖伸进参朗的睡衣,扣紧他的背,十指随着他愈发剧烈的忽高忽低,而越来越用力,直到几经顶点的他,感到一股滚烫直冲头顶,不由沉哼出声,前所未有地哭泣了出来,脸埋在青年的肩膀,用力咬他的脖子,在他的背肌上留下了血红的抓痕。

    参朗心疼地抱着他,听见耳边难耐的闷哼声,感觉到爱人一点点地熔化在自己怀抱里,一阵一阵的晕眩中,紧跟着他去了。

    在那一瞬间,参朗产生了一个幻觉,仿佛灵魂腾空飞升,他看见,自己正在被他吞吃入腹。

    萤火虫。螳螂。红蜘蛛。

    在诱惑了雄性之后,会直接吃掉配偶。

    即便如此。

    参朗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即便如此,也依然迷恋他,全身心地与他合而为一,心甘情愿地沉醉于与他的爱情中。

    这一生也不会后悔。

    直到百年以后,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第68章

    关电脑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把小电脑桌放在床边地板上,参朗钻进被窝里, 胳膊伸展开, 让爱人枕他的手臂。

    大约是被身边的动静吵到,商宇贤哼哼唧唧的, 眉心微微地蹙着, 半梦半醒地低喃:“别闹我……”哼唧的尾音拖得一波三折,含糊地问:

    “几点了?”

    “三点多。”参朗紧了紧怀里的人, “渴了么?”

    商宇贤默了一会,像是睡蒙了, 脸埋在青年的颈窝里, 吧嗒一下嘴, 又舔了舔唇,半天也没反应出自己渴不渴。

    参朗被他舔得脖子发痒,叹了口气。

    缩回胳膊起身, 见床头柜上的玻璃壶空了,干脆下床, 想去走廊的饮水机接水,不经意见柜上有一瓶没打开的纯净水,随手拿过来, 放在商宇贤的枕边,扭头就去卫生间了。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床边一看,商宇贤正搂着那瓶水犯迷糊。

    参朗上了床:“不是渴了么?”

    商宇贤软软地往他身上贴, 埋怨地小声哼唧,“拧不动。”

    青年不由嘴角一勾,随手把水瓶拧开,喝了一大口,托着爱人的脖子,嘴对嘴把水渡过去。

    还有什么比“把爱人弄的下不了床”更彰显男人雄风的事?

    满脑子都是爱人软在怀里的模样,这种印象渐渐地扎了根,羞臊得满面涨红的,哼哼唧唧求饶的,浑身被他磋磨得又软又红……

    年长的爱人在自己面前的示弱,让不到二十六周岁的青年感到十分的熨帖,稍带着还有种说不出的自信,以及处于主导地位的雄性对配偶本能的保护欲。

    商宇贤被一口口喂了水,软在那不动,腰疼得不行,腿也没什么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参朗的怀里拱,搂着腰,勾着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安心般地发出一声轻哼。

    透过主卧夜灯的光线,注视身边昏睡过去的爱人,参朗认为,这一回自己给予他的凶猛惩罚十分的明智。

    本想给身为生活巨婴的爱人一个学习技能点的机会,结果三五句话之后就被对方给套路了。

    一个弯弯绕绕下个套,一个乐乐颠颠往里掉,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身为一家之主,说出的话堪比圣旨,说好了不允许媳妇再迈入厨房圣地,拼上男人的尊严也绝不能反悔。

    再说了,“家庭生活”不仅仅是下厨房,还有许多贡献等着媳妇去做呢。

    调教是不可能调教了,只能换个方式收拾他。

    这天午夜,在幽暗的厨房里,商宇贤像砧板上的鱼r_ou_一样,被参朗狠狠地鱼r_ou_了一番。

    干服了,c,ao哭了,乖了没?

    妥妥给他个教训。

    嗯……

    设想是天花乱坠的。

    现实是无言以对的。

    *

    第二天起晚了,这一觉参朗睡得很沉,翻身一摸身旁,枕边人早已不知去向。

    手机闹铃居然没响,显然是被商宇贤关掉了。

    这还是青年第一次没有早起准备早餐。

    全家乱成一锅粥。

    参老爷子一大早去和南苑老头们一起晨练,回来时上午九点半,小团子早就去幼儿园了,看见参朗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老人家还有点惊讶。

    参老爷子问:“你怎么还在家?”

    “熬夜起晚了,”参朗去厨房拿了片吐司咬住,“等会我叫个外卖给你。”

    “不用,我一会去铺子看看,下午回来。”参老爷子往屋里走,明知道是废话,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早晨小宇送糖糖的?”

    “肯定啊,”参朗穿了鞋,站在玄关说,“商宇贤请了位阿姨来帮忙,是他父母家的帮佣,姓张,下周开始过来,负责中晚两餐,以后我工作忙,家里也有个照应。”

    参老爷子犹豫了一下:“住在这?”

    参朗说:“不在这住,晚上回台町,在商家二十年的老人儿了,挺靠谱的。”

    老爷子这才放心地往卧室走:“你和小宇和寻常夫妻不一样,家里还是少来些人比较好,特别是不了解的朋友,人心难测啊。”

    “晓得的。”

    参朗应了声,开门往外走。

    看了十点了。

    参朗小跑到车库,心里直犯嘀咕,大宝贝怎么不叫醒自己,不会是故意的吧?

    显然比上次迟到的时间更长,就七个石头的那个尿性,这次迟到了又要罚站多久?

    商宇贤当然是故意的,但绝对是好意。

    只是想让参朗多睡一会罢了。

    今天早晨,在青年怀里醒来时,已是中年的男人竟没觉得怎么疲累。

    不似以往,浑身快散架似的累得要命,几乎要瘫在床上。

    像健身的人慢慢习惯了运动,身体似乎习惯了被年青的爱人反复研磨,并在这种高强度的运动节奏之后,连带着大脑也能轻易进入休整状态。

    从爱人的怀里起身下床,随手披一件浴袍去浴室冲澡。

    站在淋浴下,忽然感到有东西流出来,商宇贤愣了愣,两人以前做的时候,参朗一向坚持戴套子的,说怕他事后难受,想起昨夜闹得太疯,从厨房到主卧,青年几乎把他蜷在了怀里,在他耳边说荤话,说要把他的填满,浑身上下都浇灌一遍。他臊得不应声,他就来来回回地问,要不要,够不够,爱不爱,在他求饶时让他唤老公,反反复复不知道乏一样。

    被热水浇得浑身发烫:“……”

    男人的气色很好,他的发色较浅,衬得肤色白得透明,淋浴之后泛着淡红,s-hi发还滴着水,随意地往上一拢,j-i,ng致的脸型和额头露出来,面容白皙俊美,身材匀称修长,隐约可见浅马甲线,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承受的一方通体滋润,施爱的一方已被榨干。

    大吸星术!

    如果参朗看见爱人出浴的画面,肯定会又爱又恨地哀一声:“妈哒,中招了。”

    商宇贤坐在床边,目色温柔地看着参朗的睡容,倾过去吻他的脸,他却一点醒来的征兆也没有。

    中央空调的温度不低,大约是睡热了,被子盖到了青年的腰际,手臂抱着商宇贤的枕头,上身全然露在外面,肌r_ou_薄而紧致,结实硬朗,即便是沉睡时,也收不住年青雄性蓄势待发的力量。

    就是这具劲瘦有力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上连番作乱,商宇贤的目光停留在青年的身上,颈上有明显的吻痕,背上有凌乱的抓痕,肩头有清晰的咬痕,处处都在狰狞展示着他在青年的激烈中有多迷乱。

    商宇贤脸红心跳,忙避开视线,不由吻他的唇角。

    参朗呼吸匀称,睡得死死的。

    “舍不得”的心理产生得很微妙,明知道时间不早了,却怎么也舍不得叫醒他。

    向来工作至上的男人第一次犹豫了,鬼使神差地拿起他塞在枕头下的手机,指纹解锁,关了闹铃,垂着眼想了半天,暗戳戳地替他请了个假。

    石磊磊在上班的半路接到商总的电话,听对方嗓音微哑,口气相当正式,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抽筋。

    商宇贤严肃地说,要替参朗请个假。

    石磊磊紧张地对自己的下属职员表示了慰问,并担忧地询问了他的病情,问病假打算申请几天?

    商宇贤的嗓子绷得紧:“不是病假,是……嗯,累,累……假。”

    石磊磊:“……”

    病假就病假,事假就事假,特么的累假是什么鬼?

    同九义,何汝秀,商总大才,吾不及也。

    别小看女人。

    女人的思想比男人早成熟五年,当男孩们还在玩卡牌时,女孩们已经在玩夫妻家家酒play了;当少年们沉迷于手游升级打怪时,少女们已经摸清爱情的套路了;当男人们背着家人躲在被窝里看小电影时,女人们已经在群里探讨一百零八种姿势了。

    女人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一个“累”字能想象出一部深夜档爱情动作大片。

    石磊磊一脸姨母笑,严肃地对话筒说:“好的,商总。”

    商宇贤语气严肃:“叫我商先生,我现在是以员工家属的身份给爱人请假,不是以ceo的身份知会下属一声,越级管理是大忌,没一点规矩。”

    石磊磊:“…………”

    为什么我要一大早被总裁怼一顿?

    参参啊,你的战斗力不行啊,快把这个千年妖孽给干掉吧,干得他起不来床、上不了班、说不出话才算你赢。

    全恒商上下两百名高管的幸福生活,就指望你这一干了。

    *

    虽然在调教巨婴的问题上不太成功,但很明显,给他一点经验教训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商宇贤给爱人请完了“累假”,就非常有觉悟地下楼叫糖糖起床了。

    相当有行动力。

    以致于几乎忘了这是一项多么巨大而又困难的工程,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参朗捯饬孩子。

    小团子在被窝里睡着,硬生生地被爸爸捞了出来。

    商宇贤坐在床上,把她抱起来,摁着小孩往床头一支,套衣服的时候,小脑瓜一点一点的,眼皮直打架,怎么也醒不来。

    不小心一松手,软软一小团,摇摇晃晃地,又往旁栽倒过去。

    商宇贤急忙扶她坐稳:“……”

    沉思了会,想起爱人对他说过的枕边话。

    商宇贤低沉地来了句:“二九一十八。”

    就五个字。

    只见小团子浑身一哆嗦,一下坐直了,小手往身后一背,小脑袋一抬,眼神涣散,目光僵直,直视前方,快速地咕哝:“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六,五九四十五,六九五十四……”

    一边背诵一边起床,趿拉着小拖鞋,还原地蹦了两下。

    商宇贤:“…………”

    漂亮。

    据说,商糖糖小朋友全班第一个背下乘法表,而且可以一边跳绳一边倒背如流。

    是参老爷子教她的,方法是运动教学,具体秘诀就不清楚了。

    和以前差不多,商宇贤抱起小孩,着急忙慌地出了小卧室,来到洗手间,陪小团子洗脸刷牙,头发梳了两下,索性不扎辫了,到幼儿园交给小张老师也行。

    父女俩乱成一锅粥,眼看上学来不及了,如今小团子已不再是幼儿园小食堂的常客,也习惯了在家里吃早饭,起床之后肚子就开始叫。

    不吃饭肯定是不行的,商宇贤去冰箱里拿了一堆点心零食牛奶,装进一个大袋子里,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商总亲自叫孩子起床,开车送孩子上学,这也算是为青年减轻负担,为家庭做出了贡献……吧?

    到了幼儿园门口,和门卫处的温老先生打个招呼,把小团子往地上一放。

    在一群年轻父母轻声软玉哄孩子的氛围中,商宇贤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一拍小孩的后背,往门里一推,淡淡地说:

    “加油,请继续努力。”

    什么叫j-i,ng英教育,什么叫综合素质。

    在众家长佩服的目光中,霸总一脸严肃,酷炫地一转身,毫不溺爱留恋,大步地走了。

    留下宝宝一人,不吵不闹,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看着爸爸的车开远。

    小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深沉地看着远方。

    门卫处的温老:“???”

    卫柔嘉的妈妈带女儿过来,把小团子从沉思中唤醒:“糖糖,想什么呢,怎么了?快进去啊。”

    小团子木木地收回视线,一低头,瞅了瞅小手。

    拎着一大袋好吃的。

    嗯……哪里不对……

    小团子一脸懵逼:“…………”

    书包呢?

    窝的爹……

    窝的书包呢……

    ……

    *

    虽说上班迟到了,但对于大宝贝的进步与觉悟,参朗感到十分的欣慰。

    到公司时已经十点,六十五楼的小妖j-i,ng们都用一种“我们懂”的怪异目光打量他。

    紧接着,他接到了小张老师的电话,她笑着说,商糖糖小朋友上学没带书包,空着手来的,也不知道书包忘在了商爸爸车上,还是忘在了家里。

    参朗扶桌:“……”

    很好。

    大宝贝灵魂行动,让人永远猜不到结局。

    可以想象,小团子坐在教室里,和同桌小朋友借用书本和文具的画面,该有多委屈可怜。

    参朗揉着额头:“日啊!”

    日?莉莉安吓一跳:“怎么了?”

    参朗低头摁手机:“爽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