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这个是荷花酥,姥姥您还记得吧,小时候,我总不好好吃饭,您就掰酥皮点心,这样一层一层地喂我。”
老人斜靠在摇椅里面,偶尔摇摇,手里是一扇绢丝小扇子。她似乎也在想,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着,脚下那盆桂花全开了,花朵开得又香又大,不输北方傲雪的腊梅。
“姥姥好。”杨兴乖乖去打招呼,很少得到长辈关爱的他很羡慕小石头。
虽然上回见过一面,但这回已经忘干净了。老人只是笑着问纪雨石:“这是捺以前葛小朋友唍?”
纪雨石这回来比上次有底气,东西实打实花自己钱买的,不心虚,头也不抬地答:“嗯,不过伲长远朆碰头哉。”
说得极其认真,一口软软的苏州音。杨兴一下服了,小石头太好玩儿,是个寻不完的秘宝,永远有大惊喜。
“你还会说苏州话啊?”杨兴蹲在他后头,捅他腰一下,“姥姥这回比上次精神好,你看,皱纹都少多了。刚才你那句什么意思啊?”
纪雨石低头一坏笑,眼角比月牙儿还勾人,挂着的全是小机灵。“这都不懂啊?姥姥问我你是不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说是,好久没见面了。”
“朆碰头啦?”姥姥笑眯眯地问,“小朋友就得多碰碰头,你还上高中呐?”
“嗯,我今年高三,这不刚下学就来看您嘛!”纪雨石掰下一口云片糕,亲手喂姥姥吃。老人没想到这孩子和自己这么亲热,摇摇头先不要吃。
“你上高三了啊?学习怎么样的啊?”
纪雨石已经接受了现实,他不闹腾了,也不怨天尤人,也放过了自己。“我学习可好了,周老师说我可是重点培养对象,将来考名牌大学没问题,牛bi着呢。您看我这衣服上的字儿,诶,北京景山中学,这就是我的高中。我姓纪,叫纪雨石,小名叫石头,今年高三,六月下旬就高考了。”
杨兴听他做自我介绍很是心疼,想摸摸他小脑壳。这样的小石头太乖了,少年气足足的。忍了半天,他还是对纪雨石的后脑勺下了手。
“嚯,你当着姥姥的面儿摸我啊?”纪雨石转身塞他一口云片糕,“男男授受不亲啊,我现在可是高三未成年,你当着姥姥面儿摸了我就说明咱俩早恋。小心教导处主任找你谈话。”
“师兄才不跟你玩儿早恋这套。”杨兴心里是特别想玩儿这套,后悔那年俩人没有不打不相识,“姥姥,您还记得我吗?”
老人徐徐坐起来,从杨兴脸上找线索:“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看着像我家的孩子。”
纪雨石可生气了,哎呦我去,姥姥怎么偏心眼啊。“喂喂喂,您不能这样儿吧,白就是咱家人了?那可不行……姥姥,您看他好看吧?帅吧?这是您外孙媳fu儿。”
“外孙媳fu儿?”老人可喜欢这两个孩子,眼前这个还穿校服,叫人多心疼一把,“高三学习辛不辛苦的?”
“不辛苦不辛苦,我什么都会,等考完试给您拿录取通知书来。”纪雨石很进入状态,那些遗憾好像都补上了。他回到高三那年,有壮志凌云又好高骛远,等着和数不清的高三考生一起挤独木桥,等他的金榜题名。
等着自己成为全家人的骄傲。
老人伸手盖盖纪雨石的头顶,腕上晃着一个金镯子,动作很慢。“辛苦……也不要太累,每天还得上晚自习吧?晚自习啊很熬人的,家里有没有人给热晚饭啊?”
纪雨石端着热水冲藕粉,鼻子渐渐有了酸意。酸意在人中汇聚,顶他的高鼻梁。姥姥就是姥姥,不管还记不记得自己,她永远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会记着自己下晚自习的时间,偶尔来一趟最喜欢的事就是收拾外孙房间,可书架和桌子上的复习资料永远不动一下,怕找不到了着急。
想着想着,他赶紧揉鼻子:“嗯,有,我师兄给我热晚饭。我在学校也不打架了,学乖了。”
杨兴也随着他的谎话往下编。“是,您放心吧,小石头在我那里住。他聪明,再加上学习认真又刻苦,成绩从来都是班里第一。我和他班主任认识,人家周老师说了,这孩子考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