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有看热闹的众人,她观察了两秒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大大方方地走到各路视线的中央,站到祁川边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祁川,进班我跟你说个事。”
少年嗯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告白者就转头进班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殷染侧过头与这位学妹对视了一眼,胜利者的优越、鄙夷和警告在短暂的对视中被她诠释了个透彻,殷染到底还是气势强的女生,学妹被她瞪得攥紧了手指。
情书被捏出皱褶,她最终悻悻地离开了。
当然殷染跟祁川其实没什么事要说,刚才那只是带着私心的解围。她进班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倒是祁川在她三排之后灌了口可乐,破天荒地主动喊了她一声。
“喂,殷染。”祁川扬声道,“谢了。”
上课铃声打响,殷染从书包里拿书的手顿了顿。她回头望向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施钧洋从后门走了进来,往祁川旁边一坐,于是她立刻把头转了回去。
“……你跟学霸怎么了?”
“……你跟殷染怎么了?”
祁川和施钧洋默了两秒,同时开口问道。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啧了一声,不想多聊,聊不下去了。
心思各异的少年们坐在教室里,被化学配平题围剿,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在体感上被拉到无限长。祁川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施钧洋的笔记记着记着就跟不上了,他坚持了四十分钟,然后用最后五分钟抖腿转笔等下课。
但其实日子如果这么过,也是一眨眼就能过去好久,之前的两年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如今黑板上挂着三位数的高考倒计时,很快它就会变成两位数,然后他们走入考场,熬过两天迎来解脱,再后来他们就要各奔东西,奔赴下一阶段的人生。真正毕业那天,这座学校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旦跨出了这个校门,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无论后来他们怎么一笑而过,有的记忆永远珍贵,有的遗憾永远遗憾。
施钧洋望向黑板的目光下移了一些,落在了殷染柔顺的马尾辫上。遗憾当然越少越好了啊,他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抽了张草稿纸写了一行字推给祁川,提醒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刚才学霸大人上来找你,看到有人跟你告白就跑了。
祁川回神,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施钧洋又抬手写了几个字,他虽然八卦,但不想多掺和别人感情上的事,所以他说得夸张了点,实则点到为止,重在意会。
真是个小白兔的样子,看起来惨兮兮的,你抛弃他啦?
祁川看了看施钧洋的话,又把视线移回了黑板,撑着下巴假装继续听课,实则继续走神。等到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他抽了支笔在纸上回了两个字,然后依旧做第一个甩手走出班级的人。
施钧洋定睛一看,简直气结。妈的这王八蛋写了个“已阅”,模仿施钧洋他老爸给试卷签字的模样,还写得奇丑无比。
“特么,老子不关心你了!”
教室逐渐变得吵闹,施钧洋凭空狂吼,还有零星几个人在讨论祁川的那句“心有所属”。殷染低着头写笔记,写着写着就写歪了行。
哗啦一声,改正带被她拉到了头。
这段青春里有多少部分是可以被遮盖修正的呢?祁川依旧混过了一下午,在蓝狼杀过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继续这样周而复始的日子。无趣无聊的生活,唯一乍泄的光点被他自己拒之门外了。
……但如果他可以狠心到底那也还好,偏偏他还不够狠,隔日午休祁川就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站在了器材室的门口,满脑子都是施钧洋的那句“惨兮兮”--小白兔眼睛红红的样子太有画面感了,他知道郗白是多么敏感的人,他肯定发觉自己在躲着他了。如果不明所以,这的确看起来像是一种无言的抛弃。
cāo,cāo,cāo,真他妈cāo蛋!
少年一脸踌躇地伫在器材室门口,直到赵海从里边打开门走了出来。
“哟。”男人招呼了一声,“好久没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