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奇奇怪怪的昵称。对着友人难得严肃的脸,少年的笑意僵在嘴边。
可是没过几秒,他又哈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撩了一把额发,把手chā在口袋里,书包都没带就大步朝校门里走去。他还是那个在八中“违法乱纪”,张扬霸道的不良,他抽过烟翻过墙打过架,老师怎么骂怎么处罚他都认,可惜这回他还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少年不掩乖戾地扯了扯嘴角,眉眼间被怒意和柔情这两种本该相违背的东西填满。
“他还在学校吧?我不来他怎么办?”
施钧洋被他锋利的眼神怼得一愣,心说我的意思是你俩一起翘课别来了……不解释也罢,两人匆匆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走。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里,郗白站在公告牌旁两三米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盯着打印下来的大字报。他没想到真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出一句,他们还没好好地拍过什么合影呢,怎么这个人拍得比他还热切。
放学路上的他们,寿司店里的他们,cāo场看台上的他们,虽然全是背影,仔细看的话好像的确满是亲昵的细节。还有一张祁川站在花坛边低着头等他下课,他正从后面朝他跑来的正面照,这依旧拍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能看见他自己脸上那种雀跃着的表情。
“哇,真没想到,是那个祁川唉!是十二班那个祁川吗?”
“谁做的啊,好过分啊……”
“唉你看,是不是他!”
“他就是之前那个……说是哑巴的吗?”
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什么样角度的谈论都有,话语没有实体,所以他们这时候开口都完全不经过大脑。可是言语的力量是可以杀死人的。郗白看着照片上祁川等着自己的身影,再想起之前的每一个这样的黄昏,少年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
他如同被泡在蜜罐里,再被剜骨抽筋。
“啧,真恶心。”
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郗白猛地颤了一下。果然……就在身边啊。他要找的人真的离他很近,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寻。比如他在看向红榜的时候,若是他的视线稍稍往下停留一会,他就能看到那个名字。
那个人就站在他不远处,先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再假装因为太惊讶而大声地叹道,“天,郗白居然是同xing恋吗?”
不行。他只能听到这里了。
郗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开始发颤。把这个撕下来就走吧,只要两步就能伸手够得着那张纸,但他每一寸骨节都有千斤重那么沉,他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嘶啦两声,有人干净利落地撕下了海报,柔顺的马尾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瞎贴什么呢,挡着我好不容易挤进的红榜了。”来者幽幽地说,而那一向强势的声音其实也发着颤。她把纸在手里握成团,使劲捏了捏,继而深深地看了郗白一眼。
不远处那个始作俑者还在继续说着话,像是一种炫耀,彰显着他胜利者的姿态。幼稚,太幼稚了,可是幼稚也是种纯粹,纯粹的恶意没有逻辑,不讲道理,没有共情,它正第二次想要摧毁他。
“……听说,很容易得艾滋啊?”
像未知的东西都可能带着du一样,那些边缘的,大家不熟悉的东西,被冠名为“异类”。还好作为“哑巴”,他已经当过异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氛围,只是这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原来长夜结束后不是破晓,转眼又到日落,他看不见一点光。
就这样吧,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也没关系。他还有祁川……他还会有祁川的吧?
郗白重重地闭上眼睛。
“啪--”
周围的讨论声倏地停了。殷染冲过去对着曾孝军的脸,一巴掌扇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她一字一顿,用比他还高一级的音量说道。
“看什么看,你他妈懂什么啊?是同xing恋怎么了,不是又怎么样?不说这两个人啊,同xing恋这个标签为什么要被你们这么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