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和淡血水,正一点一点渗透纱布。
关少钦也仿佛才察觉到,微微愣神,“刚刚没想太多。”
纪然抬头看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们不吃了,去医院。”
到了医院拆纱布清洗伤口,免不得要被医生啰嗦几句,纪然害怕再被护士丢出,没敢向上次那样口出狂言。折腾完后,两人回家,保姆已经走了。
关少钦直直地瞪着纪然,说:“我还没吃饱。”
纪然:“……”
纪然煮了龙须面,一口一口喂给关少钦吃,总算实现了他曾经发善心的意愿。
如果关少钦不老盯着他看就好了。
睡觉前,关少钦终于问起今天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忌惮魏枫?”
在没有看到魏枫的脸的情况下,仅仅只是听到熟悉的语调,纪然的身体便已经下意识做出防御和攻击行为。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打过架,没练过搏击,身体的反应快得让人吃惊。除非是他潜意识里对魏枫这个人,有着超常的戒备。
甚至于,魏枫一回国,他就把用了九年的手机号给注销了。
由此可见,纪然跟魏枫之间的过往,并不寻常。
卧室里冷气开得太低,纪然从被子里探出手,拿过床头柜的遥控器调高了些。他说:“这不显而易见嘛,他看不惯我妈,必定连带也恨我。他欺负我妈,我哪能任由他得逞?他敢耍心计害我妈,我也能装无辜报复他呀。反正在他去英国之前,我跟他私底下可是水火不两立。”
“只是这样?”
“那还能怎样?我俩都当着魏叔叔的面装,私底下,那就看谁本事高。”纪然翻身过来,语气兴奋,“诶你知道怎么打击他最过瘾吗?那就是比他优秀。”
魏敬国有个敏感点,那就是在孩子的教育上,总希望他的孩子比别人优秀,尤其是对魏枫,比对魏央严厉好几倍。
其实换个角度说,这有点重男轻女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魏枫是儿子,将来必须接管魏家的家业,所以魏敬国对他的要求十分苛刻。魏央是女孩子,将来总要嫁到别人家去,一般优秀就可以了,没必要投入太多。
纪然那时恨魏枫总给他妈找麻烦,便一门心思想报复回去。赶巧那个月马术比赛,魏枫拿初一最高分。纪然看不惯他表面谦虚暗地里嚣张的样,便一狠心,夺得了初三兼全校最高分,魏枫则得全校第二。
结果那次的无意之举,竟让魏敬国罚魏枫在书房跪了好几个小时。
魏敬国当时是这么说的:“你看看然然,人家出身在小县城,以前连马鬃都没摸过,才不过三年,就把你们全校给甩在后面——你们可都是从四五岁开始就练着呢!去,跪在书架前面,好好反省。”
这可把纪然乐坏了,那之后,只要魏枫对林欣“下手”,他就找机会让魏枫在学习上出糗,这样一来,根本用不着他做什么,魏敬国就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当然,最后魏枫得知纪然一直故意比他优秀时,两人之间也爆发了好一场……战争。
“我也不懂他干嘛那么讨厌我妈。”纪然一想起年少时那些事,就气愤不已,“我妈又不是小三,凭什么那种态度。”
关少钦对此不予置评。
其实很容易理解,无非是人的领地意识作怪。
纪然想起了什么,严肃地对关少钦说:“我的新号码你别告诉给魏枫。”
关少钦点点头:“跟他不熟。”他现在知道纪然和魏枫的一切纠葛源于孩童时期的明争暗斗,没他想的那么复杂,便稍微放心下来。翻了两个身,他侧过头去看着纪然,说:“我手疼得睡不着。”
不知是不是床头灯的光线太柔的关系,关少钦的脸在其映照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可怜。
纪然踌躇了几秒,掀开自己的被窝,又嫌弃又无奈地说:“行吧,看在你刚刚跟我站在一条战线的份上,我再给你念念儿歌。”
但是关少钦却关了床头灯,拉高自己的被子背对纪然躺好,说:“我又没说要睡你那边。”一看他那死傲娇的嘴脸就想揍他。
纪然:“……”好你个关四。
关少钦突然听到背后一阵紧密的窸窸窣窣,床垫塌陷,紧接着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了。
“你干嘛?”
“不是手疼睡不着吗?”纪然强势地将关少钦的脑袋扳过来搁他手臂上,再拉上被子,“我哄你。”
关少钦说:“可你这像是要□□!”
纪然气得扭他鼻子,“歼你怎么了?你不还……那什么我一回了吗?公平起见我歼回去也不为过吧。”
关少钦摸摸鼻子:“……”这事儿还有公平一说呢?
“睡!”
“不念儿歌吗?”
“念你个头!”
“……”
按照以往的惯例,魏枫回家,林欣一定会打电话叫纪然回去吃饭。这次不比春节,没有外来客人,只有他们一家子,纪然便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