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冬抱着晨晨, 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小家伙也不哭不闹。
其中一次,碰到了陈兰芝。
现在陈兰芝已成了郁千里的病人。郁千里给她开些养神的药, 让她的睡眠质量提高, 气色也好了很多。
而在一个月前, 她忽然收到许安的一条短信, 说是要出国上学去,混出个人样,让她不要找他。
陈兰芝只是撇了撇嘴角。这才是她熟悉的许安。
相互嫌弃, 两厢看厌。
而前段日子许安与她的相处方式,让她几乎产生了错觉。
或许是半年的心理咨询管了用,也或许郁千里的药让她不再那么急火攻心。
看到这条短信居然也不生气。她几乎是心平气和的。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并不清楚, 她心里少的那点,是郁禾给予她的温情。
楚凌冬倒是按月给她打生活费。
陈兰芝把晨晨接了过来,抱了很长时间。小孩一点也不像许安。
许安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爱纠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得老成。
不像这孩子,见人就笑,傻乎乎的看着可爱。
陈兰芝的脸上难得露出温婉的笑容。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已是七月初的天气。
初夏的濡湿与燥热已开始初显端倪。大街上已是一派夏天的景象。
而郁禾沉睡了也两月有余。
这天楚凌冬过来得有些晚。回到屋里换洗完毕,一身干净,才敢进入郁禾的病房。
楚凌冬身上难得地换了一件粉中带灰的衬衣。这是他一系列衬衣中,唯一一件不是白色的。
房间依然被用心布置,干净整洁。整天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保持着最佳室温。
床上也换成了薄薄的被褥,郁禾身上只搭了件轻薄的空调毯。
楚凌冬先倒了杯水,又拿了棉签,沾湿了,小心翼翼地沾在郁禾的唇上。
直到觉得郁禾的嘴唇已很湿润了,才停了下来。这是楚凌冬每天必做事项之一。
而在此之前,郁禾还接受郁千里的针灸与按摩。
做完了这些,楚凌冬在床前坐了下来。从毯子里拉郁禾的一只手,轻轻地握着。这只手因为每日只靠营养针与一些稀薄的汤水维持,十分细瘦。
楚凌冬盯着郁禾看了会儿。
不管郁禾以什么面貌,什么姿态出现在他眼前,楚凌冬都能第一眼识别。
他从没有把郁禾与许安混淆过。
不管郁禾以什么姿态出现在眼前,都是自己最喜欢,最心动的那个样子。如同现在,头发柔软,神情宁静。刚被打湿的嘴唇也带着柔和的光泽。
看了会儿,楚凌冬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对铂金对戒。
对戒提前半年让人设计,定制的。
设计的时候,他提出的要求,一定要有h.d两个字母。
中途,设计了几款,他都不太满意。不是嫌花哨,就是嫌平淡。
这是他找算用来求婚用的。
虽然平时他对着装不太在意,但这次是事关一辈子的承诺,他少有的苛刻。
直到这一款。简单的字母。及以环绕着对戒的一圈暗朝般的波纹。设计师说这款设计喻意:爱的波澜。
戒指的nei侧,刻上了日期。
他与郁禾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是两年前,妇仁医院的手术室那一次。
楚凌冬把那只刻着h.d的先给自己戴了。又拿出另一只刻着d.h的,牵起郁禾的手,给他套在无名指上。
手指太细,戒指便大了不止一圈。但楚凌冬并不打算改尺寸。
郁禾不会一直这个样子。迟早他会把他养得胖胖的。
而现在,郁禾瘦得如同一把柴苗,轻得感觉不到重量。
这是他屡屡抱起郁禾时的感觉。
楚凌冬把戒指套上后,欣赏了一会儿。
“虽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但是戴上了戒指,还是要重申一遍。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当然,我也是你的。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要不离不弃,始终如一。”楚凌冬轻声地说。
渐渐的楚凌冬胸口有些堵闷。眼睛又酸又涨。
虽然他做足了思想准备,现在还是有些难以自制。
回来换洗的时候,他特意地换上的衬衣,是郁禾给他订做的。
红中带着点灰,近于藕粉色与烟粉色之间。
现在这个场合穿着,给郁禾戴上戒指,是带着点郑重的意思。
楚凌冬原有的计划,是那趟旅游回来,打算郑重地向郁禾求婚。
虽然两人已是不分彼此,情投意合,但楚凌冬还是想按着程序来一遍。
戒指拿到手里的时候,郁禾又成了这个样子,楚凌冬便打算,等他醒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