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杰:“阿杰啊,是不是菜不好吃?”
付杰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妈,挺好的,快吃吧。”有回忆伴随着清新的小米香不受控制的涌上了付杰的心头,又被付杰狠着心压回了胸腔里,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过往付杰不愿再想。
母亲心存疑惑的反复瞅付杰,付杰只是白着脸笑,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母亲没有再多问,把菜碗里唯一的一点鸡蛋花夹到了付杰的碗里。付杰顿了顿,又把鸡蛋花转移到了弟妹的碗里。
付杰的弟弟抬起头来看付杰:“哥,你吃,你身体不好。”
付杰温和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不吃,我不喜欢吃,你们吃,你们得长身体。”
弟弟还想再多说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一桌子的人都惊恐的回过了头。只见付杰的父亲喝得醉醺醺的飞起一脚踹开了院门,本来就摇摇yu坠的门板险些没砸落到地上。
父亲扬着手里的酒瓶开骂:“哟!还有钱吃饭哪!吃吃吃!咋不噎死你们这堆畜牲?妈的真是丧门星,一回来老子就开始输钱!”父亲边说边狠狠一砸,手里的酒瓶哐当一下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四溅开来。
付杰的弟弟唬得手一抖,端着的碗也跟着父亲的酒瓶一道跌落至了地上,摔成了几大块白色的瓷片。父亲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弟弟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身子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朝后面退了几步。
“个小兔崽子!”父亲咧开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脏兮兮的黄牙,“还会摔碗了啊?你咋不把自己给摔了啊?啊!”
弟弟两腿一软,瑟瑟发抖的跌坐到了地上。付杰蹙了蹙眉,弯着腰站起身来,在父亲举起条凳冲进屋的那一刹那,忍着胃里的剧痛咬着牙挡在了弟弟的面前。
条凳狠狠的砸在了付杰的背上,付杰痛得身子一抽,险些没晕厥过去。付杰的父亲非凡没解气,反而更加的怒火中烧,一脚踹到付杰的腰上高声叫嚣:“老子打人轮得到你出来挡?你他妈算哪根葱?个不要脸的畜牲!给老子滚一边儿去!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付杰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弟弟面前,头上是一片冷汗涔涔。父亲手里的条凳如狂风骤雨一般砸落到了付杰的身上,但付杰并没有退让开来的意思,付杰的脸色越来越白,白得如同医院惨白的床单。
弟弟已经吓懵了,含着眼泪看着付杰说不出话来。母亲哀嚎一声从桌边冲到了父亲身后,抱住父亲的腰高声哭喊:“别打了!别打了!你真的会把他打死的!”
“打死就打死了!反正又不能挣钱了,养在家里还浪费老子的粮!”父亲将身后的母亲狠狠一掼,母亲的身子歪歪斜斜的撞到了桌腿上,然后痛苦的蹲了下去,再无力阻止父亲的暴行。双目通红的父亲直打到自己精疲力竭,这才骂骂咧咧的扔了手里的条凳,摇摇晃晃的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瘫了下来。
付杰痛得几乎快失去知觉,背上和胃里都是一阵撕心裂肺,付杰趴在地上死死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袖,紧咬的牙关里是浓浓的铁锈味。付杰觉得死亡从来不曾这般清晰可见过,但付杰的心里却反而一阵释然,如果就能这般死去,也算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
“滚!”父亲将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扫落到了地上,“要死给我出去死!别他妈在我面前碍眼!”
付杰牵了牵唇角,轻轻拉了拉弟弟的手,安抚xing的拍了拍,然后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向外爬行。每动一下都能让付杰痛得几乎昏厥,但付杰不停的咬破下唇bi着自己保持清醒,只为了不死在母亲和弟妹的面前,让他们一辈子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付杰几乎是拼尽全力爬出了家门,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付杰再没有力气挪动半步,只得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忍着剧痛翻了个身,仰望着擦黑的天色咧了咧嘴。付杰想,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有脚步声迅速的由远及近,然后在付杰的头顶上停住了。付杰下意识的仰头去看,但视野已经模糊了的付杰什么都看不清。那人似乎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