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通报了一声,丛钰把账本一合,冷笑道:“来得好,让他进来。”
来人是丛府名下铺子里一个掌柜,他走进来向丛钰行了礼,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夏如嫣想站起来,被丛钰按住,示意她继续坐着,然后对那掌柜说:“王掌柜,我的忌讳你是知道的,也不用一再提醒你们。”
王掌柜一听丛钰这口气,顿觉不妙,忙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些:“是,大爷的忌讳小的都清楚,断不敢犯。”
“好。”丛钰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停在他左侧开口道,“那么我想问问你,前日为何有人看见你与刘府的管家一前一后进了城东一处偏院?”
王掌柜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忙抬起头辩解道:“大爷,小的没有啊,这定是有人看错了,小的前日一直在铺子里,下工后就直接回了家,伙计和小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你白日确实在铺子里,但你回家之后可就不好说了,邻居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丛钰嗤笑道。
王掌柜抵死不认,一直喊冤枉,还要丛钰将看见他的人叫出来当面对质,丛钰冷笑一声:“谁看见的你不必知道,不过我有个东西倒是想让你瞧瞧。”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本子在王掌柜面前晃了一晃:“王掌柜,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王掌柜一看,登时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丛钰将本子往书案上用力一掷,语气森冷地道:“是我平日太疏忽了,没想到咱们丛府居然还出了这样吃里扒外的蛀虫。”
原来这王掌柜不仅平日用恶劣的手段吃回扣,还与丛家的对头刘家勾搭,将一些生意上的秘密透露过去,与那边合作以牟取私利,而这两个本子就是记载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账本。
丛钰走到王掌柜跟前,冷冰冰地道:“证据确凿,王掌柜,看来只有送你去见官了。”
王掌柜一听,立刻磕头求饶,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待他哭了一阵,丛钰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不想见官,可以,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掌柜立刻扯住丛钰的袍子哭道:“但凭大爷吩咐,小的一定照办!只要大爷不送小的去见官,让小的做什么都可以!”
丛钰嫌恶地踢开他,后退一步道:“刘府掌柜那边,你可以继续来往。”
王掌柜有些愣,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丛钰接下来的话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丛钰是要他反过来去刘府管家那边套取他们的信息,并且编造丛府这边的消息以此误导对方。
王掌柜一口答应下来,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办得漂亮,丛钰冷笑道:“我就暂且信你一回,若再出幺蛾子,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王掌柜打了个寒颤,磕头连道不敢,丛钰这才让他退了出去。
看了一出闹剧的夏如嫣觉得挺有意思,这王掌柜可真够缺德的,吃回扣不说还出卖主家。但丛钰也是好手段,趁机用了反间计,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把丛府的生意做得这样大呢。
见夏如嫣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丛钰不由得笑了出来,敲着桌面问:“好看吗?”
夏如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挺、挺精彩的。”
丛钰又问:“觉不觉得我很奸诈?”
夏如嫣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人家不是说无奸不商吗?而且大爷您这是反击,又不是主动坑人,奴婢觉得您这是机智过人。”
丛钰哈哈一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重新坐下来看账本,对夏如嫣笑道:“你替我磨墨。”
夏如嫣一边磨墨一边又忍不住问:“爷,您是怎么找到那王掌柜的账本的呢?”
说到这个,丛钰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他说:“这个王掌柜,不禁公事上缺德,私底下也很缺德……”
原来那王掌柜之前死了老婆,后来又找了个相好的,叫做徐氏,那徐氏原本是春楼出身,被王掌柜赎了出来安置在家中。当时王掌柜告诉她过些日子便娶她做填房。结果过了好几个月都没动静,反倒又跟徐氏说铺子因为他的疏忽出了亏空,求她借些银钱给他周转,徐氏心软便借了,王掌柜信誓旦旦说过完年一定娶她。结果依旧没动静,反而最近还又编了个理由跟她借钱。那徐氏对他寒了心,认定他不会给她名分,又知道些他的底细,便一不做二不休,她住在王家,对王掌柜一些私底下的勾当略知一二,趁其不在找到了他吃回扣和与刘府那边来往的账本,然后一状告到丛钰这儿。而她自己早前就做好了离开阳城的准备,今日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