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段落,二人又是漱口净手,傅长卿牵起夏如嫣出去散步,说是让她消消食。
夏如嫣的大腿根还有些酸软,她走了一阵便不想再走,没成想傅长卿竟撩起衣袍下摆往她面前一蹲,赫然是要背她的意思。
“我…我不…都督不必如此…”夏如嫣颇有些手足无措。
“娘娘既然走不动了,臣理应效劳。”
傅长卿的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夏如嫣咬了咬唇,只得伏到他背上,男人双手托住她的玉臀往上一抬,直起身子便继续往前走。
傅长卿的后背十分结实,夏如嫣伏在上面也能感受到单薄布料下绷紧的肌肉,她的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看着男人干净整洁的后颈想,这人对人好起来也还算不错……
傅长卿走了一阵,夏如嫣才发现他竟出了行宫,当即惊讶地问:“你要去哪里?”
“带娘娘去个地方,一会儿就到了。”
傅长卿走得很稳,声音也很平静,夏如嫣闻言趴在他肩膀上不再多问,过了小片刻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都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长卿。”男人纠正。
“…长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娘娘请问。”
“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做一个太监?”夏如嫣终于小声地问出了口。
听到她的问题,傅长卿顿了顿,并未作答,就在夏如嫣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淡淡地开口道:“以前的傅长卿并不是我。”
夏如嫣怔住:“不是你?你是顶替了别人吗?”
“可以这么说。”
夏如嫣以为傅长卿不会细说,没想到他接着便用极其淡然的语气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傅长卿以前有个双胞胎兄长,因为家里太穷,只得将一个孩子送入宫中,而傅长卿就是幸运的那一个,他被留在父母身边,他的兄长则进宫净身做了个太监。
他的兄长在宫里过得不算好,没有背景的小太监,脑子也不够机灵,总是要吃些苦头的,但好歹也算能吃饱穿暖,只是在他兄长十一岁那年,先帝组织了一场围猎比赛,他的兄长在林间被几个临时起意的贵族子弟射杀而死,那时他恰好与他兄长相约见面,亲眼目睹了那场惨剧。
那些贵族子弟杀了人直接就走了,走的时候嘻嘻哈哈的全不当回事儿,还说射人不如射野物有趣,傅长卿躲在树后将他们的面容一一记住,然后把他兄长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上,将兄长草草掩埋了,从此他便顶替他兄长的名头做了一名假太监。
当时他的父母早已去世,所以他的身份天底下没第二个人知道,他比他兄长头脑聪明得多,进宫后很快就认了太监总管做义父,然后是习武识字,一跃千里,在十四岁那年便得了先帝赏识,从此跟在他身边。
而那些杀害他兄长的凶手,他也找寻机会一个个铲除,他从十一岁起共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坐上东厂都督的位置,先帝在位的最后两年里他已经成为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甚至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他。
“至于傅长卿这个名字,是义父替我起的,他说我杀气太重,用这个名字来压一压。”
傅长卿的嗓音毫无起伏,仿佛过往那些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夏如嫣趴在他背上听得愣神,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让她一时间无法完全消化。
又过了小半会儿,夏如嫣才轻轻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娘娘问了。”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好像他刚才说的都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这些事…太隐秘了,你不应该告诉我的……”夏如嫣轻声呢喃,出神地看着男人的后颈,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呢?这样岂不是亲手递了个把柄给她?还是个致命的把柄……
脑海里的想法层出不穷,夏如嫣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黄色光点从眼前飘过,她怔了怔,抬眸望去,发现四周不知何时竟全是这种细小的光点。这时傅长卿停下脚步将她放到地上,握起她的手,凤眸淡然往前看去,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娘娘可见过此景?”
“萤火虫……”
夏如嫣喃喃地道,目光被无数光点所吸引,如星似火,柔和而灵动,将林间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朦胧而迷离,那些充满生命的光点不断闪烁纷飞,像是轻轻撞在她的心口上,一下,两下,三下……心脏变得越来越柔软,有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她听到傅长卿的声音低沉轻柔地在她耳边说:
“这处地方每逢夏夜便会有流萤聚集,以前的后妃们每来避暑总要来瞧上一瞧,方不负了曦明山之行。”
良久,夏如嫣才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确实很美,我竟不知行宫有这等景色。”
傅长卿凤眸微动,深深地看了夏如嫣一眼,见她仍沉浸在流萤美景之中,嘴角也忍不住上翘了几分,直至亥时,他才又背起她徒步往回走。
夏如嫣趴在傅长卿肩膀上心里觉得软软的,她安静了一会儿又想起之前他告诉她的事,心里正踌躇,忽闻傅长卿道:“这些事情迟早要告诉娘娘的。”
夏如嫣愣了愣,耳朵根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