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将董卓叔侄的恶行彰于天下,令众军皆披麻戴孝,以祭天子,其时感伤天子被害,谁人不泣,所谓哀兵必胜,便是如此,亦可坚定众人讨董之心也。”
张邈等诸侯闻言先是点头,但随即都想起了什么,纷纷沉吟起来。
孔伷的办法对于鼓励士气很是不错,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士兵的士气一旦被鼓动起来,必要为天子复仇,可是那时候人心所向之下,他们岂非就要被bi迫西进攻打董卓了?
是以孔伷此言一出,众人竟没有附和的,令孔伷也是一愣,正要再进言,突然外面一人大步进来。
众人一惊,齐齐看去,但见那人形容凄惨,浑身血泥难辨,容貌更是看不清楚,只是大口喘着气。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孔伷沉喝一声,正要斥责,张邈却失声道:“可是允诚兄?”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再细细看去,这进来的凄惨之人岂非正是兵败的济北相鲍信!
“孟卓,大事不妙!”鲍信冲进来后,顾不得与众人一一打招呼,只是抱了抱拳,便朝张邈大声道:“董卓麾下中郎将徐荣、虎猛都尉张辽亲率八千步骑,正奔酸枣而来,已至卷县,只怕明日便会抵达!”
“啊?”在座的众诸侯闻言无不大惊,张邈更是陡然长身而起,两步下来,一把扶住鲍信,沉声问道:“果真如此?董贼八千兵马就敢前来酸枣?”
“不错!”鲍信喘着气道:“某兵败之后,一边养伤,一边赶回酸枣,不想竟然发现后面有大批骑兵赶来,如今扎营在卷县以东!若非等候步兵,恐怕行军速度更快!”
“卷县东侧,距酸枣不过一百五十里,怎来的如此之急!”张邈顿时焦虑起来,来回徘徊着,又问道:“领军的还有张辽?他怎会在成皋?”
鲍信想起张辽释放自己的情形,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沉声道:“不错,正是击败本初的张辽张文远,此番某与孟德,在他手下也吃了大亏。想必是本初兵败之后,董卓便将他调到了成皋。”
“徐荣!张辽!”张邈嘴里念叨一句,看向一众面色难看的诸侯,问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山阳太守袁遗犹疑道:“董卓贼兵挟大胜之势而来,不易抵挡,不若我等暂避锋芒,向东退守如何?”
鲍信怒道:“当此之时,怎能退守?又退往何处!”
张邈也不悦的道:“若是退却,岂非要丢弃酸枣,生灵涂炭?”
酸枣县是陈留郡的西门户,若是退却,陈留郡必然大片失陷,这是陈留太守张邈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张邈开口,兄弟张超自然是力挺他,袁遗叹了口气,其他诸侯也不说话了。
张邈便看向鲍信:“允诚,你可有妙策?”
鲍信断然道:“当务之急,是速速调动各路兵马,陈于酸枣县西面,南接老林,北至大河,将荆棘、拒马等一应障碍物抛洒,再挖以陷坑,必能阻挡敌人骑兵,换做步兵作战,我等兵马众多,何所惧哉!”
“太好了!”张邈闻言不由大喜:“允诚果然知兵!我等便按此计行事!”
鲍信道:“须连夜行事,不可迟疑!”
张邈当即看向众诸侯,沉声道:“骑兵何其之快,我等大军便是后撤也来不及了,各行其是,只会覆没!当此之时,我等唯有戮力同心,方不负当初盟誓!”
众诸侯闻言,不由肃然,齐声道:“正是!”
张邈肃声道:“如此,便有劳各位连夜整军,准备拒马、鹿砦、木桩,子时出发,西行布防!”
“孟卓放心!”几个诸侯都是齐声应道,当此之时,他们退不得,唯有进。
这时,孔伷又道:“而今贼兵来袭,吾方才所提帝后血书之事,正当其用,鼓舞士气!”
孔伷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振奋起来,声音激昂有力:“且来袭贼兵之中有张辽此獠,我等何必再为他洗名,索xing便说是他与董璜一道害了天子,董璜远在长安,张辽却到眼前,正当令七万将士同仇敌忾,共诛此獠!”
他说到这里,掷地有声,令一众诸侯也是眼睛一亮,忙连声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