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亲眼看着御医给皇后敷了yào,这才放心出来。
他很后悔,原来以为裴亦满身英气,应该是学过骑马shè箭的,所以身为裴亦弟弟的皇后,也应该有些基础。
没想到,竟然会让皇后受伤。
裴质见他情绪低落,找借口让他出去:“陛下去忙政事吧。”
“朕没什么政事要忙,事情都在早朝处理好了。”
“臣听说楚昭仪的兄长打了胜仗,陛下也该去看看楚昭仪。”
“朕不去,你受了伤,朕哪儿心情去看他?”
“替臣去看看吧,陛下和楚昭仪一起去御花园狩猎,给臣打些野味。”裴质伸手推他。不能让殷瑜一直看着他,想着他的伤,这家伙心灵太脆弱,一会说不定要哭唧唧。
殷瑜无奈答应,派人将楚昭仪叫到御花园来。半个时辰后,楚昭仪便带着半个面具,穿着利落的简单版戎装,一进御花园便骑上马,大呼小叫着跑到殷瑜跟前。
“陛下,您快上马,咱们一起打猎去。”
殷瑜道:“你玩你的,不必管朕,这些活物都归你了。”
楚昭仪拉着他不放,非要他也跟着。殷瑜心烦,不愿多说,便拉弓,一箭shè了一只羊。楚昭仪很开心,把弓箭扔了,指挥着宫人摆柴火,将拔毛去内脏,穿在木棍上烤。
一边烤,楚昭仪一边加着佐料。
不到一个时辰,羊肉的香味就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受不住了。
殷瑜是唯一一个吃不下的,裴质哪儿舍得让他饿着,变着法儿的说笑话逗他高兴。他讲着讲着,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做手势时不小心将面具打落下来,他立刻蹲下来,背着殷瑜捡起来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瞬息的事,然而殷瑜却还是看到了一只眼睛。
他见过两个人的眼睛了,但没有一个人像楚昭仪的眼睛那样让他觉得美丽无比。楚昭仪的眼睛很大(肿了),里面水汪汪的(疼),像聚了一池清溪,他的睫毛很长很黑(哭湿了),垂下来的时候在脸上打了层细碎的yin影。
很漂亮。
殷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发觉时,已经呆呆地看着楚昭仪许久了。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起身,离开御花园。楚昭仪想跟,被宫人挡住了。
一行人往养心殿走。殷瑜坐在御撵上回忆楚昭仪的眼睛,他居然心跳地很快。不知道他是激动能看见老朋友,心情亢奋。还是真的因为楚昭仪的眼睛,而又爱上了一个。
殷瑜垂头看着左侧规规矩矩走路的路勒。这家伙的眼睛就没有楚昭仪的好看,太小了。
他进了养心殿,听宫人说,皇后出门处理宫务去了,他便坐到长案前,将他昨日画的画找出来,翻出楚昭仪的画像,将他的眼睛画了上去。
“陛下,楚昭仪送来一只羊腿。”宫人进来呈上一只羊腿。殷瑜随手拿过尝了尝,一吃便停不下来,吃了一整只羊腿。
他吃完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怎么能对楚昭仪动心呢?
他仔细回想,当时他看到那眼睛的第一眼,脑子闪过的不是楚昭仪,而是皇后。
可能是因为皇后眼睛也受伤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将两人弄混淆了。
所以他的心跳加速,是给皇后的,而不是楚昭仪。
“怎么皇后还没有回来?他受了伤,哪个宫人这么不懂事,非要这个时候缠着皇后?”殷瑜将画收好,锁进了暗室。
宫人道:“奴才去问一问。”
过了会,皇后和宫人一起回来了。皇后眼睛被包起来了,包的特别严实,看上去很严重。殷瑜心疼,将他拉过来自己怀里坐下。
“受伤了就要在家专心养伤,一概事情都jiāo给宫人去做。如果宫人你不放心,可以叫楚昭仪他们来帮你。”
都一样,还是他自己干。
裴质窝在殷瑜怀里:“楚昭仪活泼好动,是个开心果。陛下跟着他出去玩,是不是开心了点?”
殷瑜越发愧疚,他沉默片刻,哑着嗓子道:“是朕不好。明明是朕做错了事,反倒还要让皇后替朕cāo心。朕定然会想到一个好的法子解决,以后这些事都不拿来烦你了。”
裴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