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停靠在拐角的越野车。
他很自觉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旁边的人见他关上车门了,就一言不发地扭动车钥匙,踩下油门就要启动车辆。那是个光看相貌难以估计出真实年纪的女xingalpha,她的短发很干练,眉眼间也有经历过沧桑沉浮的凌厉,但当她眯着眼抽完最后一口烟,她眼角的皮肤又细滑得没有一丝纹路。
她没有说话,熟稔地掐了烟,然后摸上手刹,高新野也握住,只是用力的方向跟她恰恰相反,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我明天自己回去。”高新野道。
他说得太过于简洁明了,使得坐在驾驶室的人平日里再稳重,也很难沉得住气。
“高新野上校,我现在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和我一同回首都。”
高新野没有松开手:“我答应他明天走。”
何鸿珊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她觉得荒唐,厉声质问:“他算什么?你又是什么身份?现在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今天早上还有记者问乌拉诺斯血清有没有经过人体试验,还含沙shè影提到你。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动向,谁都拦不住地要往这里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何鸿珊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手背都暴起了青筋,alpha 信息素的浓度也在封闭的车内陡然升高。
“国内媒体是能封住口,可外媒呢?现在全首都那么多外媒,尤其是北约盟来的那些,个个都心思活络,跑得快还想搞大新闻,他们连你母亲是谁都挖得出来,你就不能安生点?等他们都走了再离开首都?!”
“他们没有证据。”高新野不以为意,“他们还写我是何博衍私生子,所以那些军功章都是假的,冒名顶替别人的,”他无所谓地一笑,“但还不是全靠猜,没证据。”
“他们是没有关于你的第一手的档案资料,但简成蹊呢?只要首都一开大会,他那篇文章就在外网上沸沸扬扬地传。他的资料可比你的好查多了,那些外媒要是顺着你,发现屋里头那个就是四年前在《时代星火》上写《追忆黄金时代》的人,他一个omega,提前出狱了,还跟你一个alpha共居一室,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写?”
“要是再挖下去,发现他的减刑完全不符合程序,是有人……”何鸿珊满脸愠怒,“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你难道还要学你母亲——”
“不要提我母亲。”高新野冷冷地打断,原本收着的信息素也释放出来,和何鸿珊的势均力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何鸿珊看着忤逆她的高新野,像是劝他回头是岸,“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甚至都说服了何博衍,让费多尔能和他接触,结果他自己不争气,受不了批评跑到了东五区。你还接着帮他搞定工作,朋友……你不欠他啊,你难道还想和他结婚?”
高新野似乎很憧憬这个可能,问:“如果我退役了,那么我们两个结婚就不需要过政审,对吧?”
“……你疯了?”何鸿珊整个人都错愕了,问,“你跟他在哪里结婚,亚合众国?”
她盯着高新野,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敢告诉他你都做过什么吗?还是说你要一直瞒着他,瞒多久?一辈子?”她冷笑一声,继而肩膀一抖,手指在他有伤痕的耳廓处一扫,问,“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怎么跟他能有一辈子?”
“我真的就不明白了,弟弟。”
何鸿珊已经好久没这么称呼高新野了,乍一说出来,她也有些别扭。
“在局部战场上,你是最早受过贫铀武器辐shè的那一批,应当是比谁都清楚辐shè伤有多棘手,那颗子弹又是直接接触你皮肉的,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没命了,而你……就算第一期干细胞移植做得及时……”
何鸿珊很艰难地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这都快半年了,全亚合众国最好的医生专家还在首都,给你准备各种方案降低细胞癌变率。你倒好,主治医生说情况暂时稳定,你就开着车跑到这儿,”她看向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不解又不屑,“跑到一个地下室?”
“他到底哪里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