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写着写着他也会陷入对自我的怀疑。费多尔的话依旧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如果把这个故事给他看,他会很喜欢开头颇具隐喻的自杀,喜欢年轻人才会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血xing,但当后续又变成了爱情故事,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会说这不是他期待的发展。
简成蹊是很在乎别人是否期待的,他于是打电话给高新野。在这之前他写得太过于投入,时间都过成了故事里的。那通电话打通后他才意识到他们只分开了几天,而不是故事里的几十天几个月。高新野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他听完简成蹊的疑虑后只是一笑,问:“那你觉得费多尔会写得出这样的‘小情小爱’吗?”
简成蹊迟疑道:“他不会写‘小情小爱’的,立意太局限了。”
高新野执意问:“他写得出吗?”
“……应该不会。”简成蹊能肯定,“他不会。”
“对啊,他不会这么写,别人也不会这么写,只有简成蹊会。那不是局限,哪怕是,那也是你独一无二的局限,”高新野说,“独一无二的才是值得喜欢的。”
“那你期待这个故事吗?”简成蹊问得很不自信,好像高新野的回答如果是“不”,并且提出一些建议,他也会按那些建议改。
“我当然期待,但是……”他似乎换了只手拿手机,所以声音有些停顿,“但是笔在你手里。这不别人期不期待的问题,这是你想怎么写的问题。”
“写你想写的,”他说,“甚至不要管我期不期待,就写你最想写的。”
简成蹊动容地良久说不出话,终于准备开口,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他“高上校”。
“你有事忙吗?”简成蹊听到仪器的工作声,问,“你在医院吗?”
“……没有。”高新野的犹豫很短暂,“在一个科研所。”
“那我……不打扰你了?”
“好,”高新野轻笑一声,道,“那我不打扰你出轨写小说啊。”
“你……!”简成蹊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就有些害臊地不想聊。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简成蹊耳朵里钻进了倒抽的一丝冷气,可没等他一探究竟,高新野直接挂了电话。他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看着屏幕亮起又灭下,想再拨回去,又怕高新野真的在忙,他会打扰到他。
他于是继续写,直到窗外的天色变得yin沉,并可预见地要下倾盆大雨,他也准备回住处。
他先是去了商场的洗手间,简成蹊进去的时候隔间基本上都是空的。他就进了最里面那个,再次打开门时他正准备掏手机,根本没留意周围环境,所以被外力推进隔间后,他第一反应还不是弄出声响叫喊,而是抬头看来者是谁。
那人的鸭舌帽压得很低,但他就是化成灰,简成蹊也能认得。他深吸一口气,把人推开要出去,那人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抵在唇上,是希望简成蹊不要说话。
“你先听我说!”刘家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迫切丝毫不减。他的姿态也放得很低,膝盖微微曲着,好像简成蹊能听他把话说完,他就是跪下都没事。
“今天晚上你来这个地址,”他塞给简成蹊一张纸条,“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简成蹊不明所以,不接那张纸条,“我现在就很安全。”
“你别怕啊成蹊,我知道你在医院对我态度为什么这么差了,是因为那个alpha 在对吧,他……张成说他认得那个alpha,以前是国安的,专门执行特殊任务,”刘家安再次压低声音,“我这几天已经摸清了,出洗手间门后你往左边看,有个穿灰圆领的alpha提着购物袋,你过拐角,或者上公jiāo车后回头看看,你就会发现他们一直跟着你。”
“一直!”刘家安强调,“还有一个是戴眼镜的,两个都是alpha,但都用了信息素伪装剂,每天都会换。”
“那你怎么知道的?”简成蹊保持镇静,问,“你如果不一直跟踪我,你能发现这些?”
“那能一样嘛,我是担心你,不然怎么能发现你被那个alpha监视了!”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