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气。
指尖掐断一根草。
裴景体内那一缕黑气同时毁灭。
他沉默低头,对上那双含笑清澈的眼眸。一样干净明亮,和那个捧着热茶,站在办公室顶楼,对着窗户微笑遥遥望过来的青年。
冰冷雾气,泼天黑雨。
记忆颠倒,时空jiāo叠。
曾经难以言喻的痛楚、愤怒,现在慢慢消散,不再灼烧理智。
他很清醒也很冷静,低头微微笑了。
“有很多,不过,我都忘了。”
裴景微仰头:“忘了,是因为夸的人太多了吗?”
“算是吧。”
裴景啧了声,“我们还真像。”
楚君誉唇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
那股yin寒之气去除之后,裴景也没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可能是潜伏太久也没作妖只出现在突破的时候,所以没太大感觉。他从池水里出来,稍微用一点法术,衣服就干了。头发卸冠后,垂落在腰侧,青丝如瀑,白衣皎皎。
破元婴,或者破苍生。现在他终于可以走出前一步,导致瓶颈的原因消除了,裴景打算等云霄现在这事解决后,就马上闭关。
他借着月色看楚君誉,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人怎么那么好,“等我破元婴之日,我一定登门拜谢。”
楚君誉冷漠道:“前提是你能找到我。”
裴景反问道:“若我找到你,你会见我吗?”
楚君誉道:“看你为什么而来。”
裴景有点心虚道:“就是为了道谢啊。”
楚君誉笑了一下,语气薄凉:“不见。”
裴景:“……”擦。他问:“那要怎样才见?”
楚君誉没理他。
裴景气得磨牙,笑说:“没关系,天底下还没我去不了的地方,以前是,以后也是。”
自信就完事了。
楚君誉偏头,笑容极浅:“那希望再见时,你不要太狼狈。”
裴景:“???”什么意思。
书峰的枫林晚景很美,花叶如织,星河烂漫。过这一条银红暗火的路,尽头是藏书楼。这个时间点,书楼的灯还亮着,作为云霄最大的藏书楼,不高但是占地很广。
裴景一见到藏书楼,想到的就是楼长老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然后就是天阁了。
一时心血来潮,裴景忽然偏头,跟楚君誉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跟着我!”
楚君誉慢吞吞看他一眼,在他后面走着。
楼长老人到老年除了偏爱附庸风雅外,还学起了凡人的修身养息皈依天命。这个点一般都回去了,留下一个书峰的女修在这里,百无聊赖翻着古籍。裴景乍一看他不在,笑道:“还真是上天助我。”
守在的女修身着内峰弟子的春衫,衣裙随风翻卷,曳水生花,此时一手托腮,枕着桌案,一手翻着枯燥的草yào,打哈欠。
没有楼长老就不用整那些遮遮掩掩的了,裴景直接往楼上走,这也就惊动了昏昏yu睡的少女。
听到动静,她猛地放下手,道:“二楼现在不可随意上去!”
裴景闻言,在楼梯口回头:“为什么?”
女修愣住了,脸一下通红,但还是认真负责:“楼长老说,他不在,不允许任何人上二楼。”
裴景嗤笑一声,果然这老头的破规矩总是一年比一年多。
他玩心起,朝那个女修眨了下眼,楼梯半yin半暗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你别告诉他就成。”
女修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见到那绸缎一样的黑发和纤尘不染的雪衣,气质似芝兰玉树。
眨眼时,岩浆zhà裂在她脑海,zhà的她浑身僵硬。她鬼迷心窍想点头,但楼长老那张瞪谁谁哭的脸把她拉回现实,摇头:“不不不,不可以。”
裴景懒洋洋:“也行,你就说是陈虚师兄执意上楼。”
一直在旁不言的楚君誉忽道:“又是他。”
裴景经他一提醒,也乐了,陈虚还真是专业为他背锅——不过其实这也不叫背锅,因为楼长老根本就不会信小时候能被他瞪哭得陈虚有这胆子,最后记仇还是记在他身上。
“也行,不让他背锅了。”扶着栏杆,裴景偏头对那女修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