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之上,三千银发猎猎,雨水不近他身。
黑衣红眼,像是远古杀神!
裴景骤然瞪大眼,心中涌出一种极度的恐慌——楚君誉要走了。
楚君誉自重生以来,还未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气极过后反而平静下来,裴景会收季无忧为徒,他是料到的,可看他奋不顾生拿命相救,依旧忍不住勃然大怒。
楚君誉心中眼中一片冷意道:“季无忧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值得你去送死。”
裴景也冷静下来,跟他解释:“我拿命去保护的,不是他,是天下,是苍生。”
楚君誉似笑非笑道:“只怕最后你护苍生,他灭苍生。”
蛟龙扬天啸,似是要离开,楚君誉笑意骤然收,声音冰冷:“裴御之,下一次见面,若我要杀季无忧,你拦不拦?”
大雨滂沱,裴景听着他的话,却是在意的另一点,心中慌乱:“你要走了?”
楚君誉皱眉,怒意却散了点,讥诮说:“不过真到那时,你拦,也拦不住了。”
他一拂袖,银发血眸若修罗,神色冷淡道:“你收他为徒,可以,望云霄掌门好好好好栽培——我等着他破化神,复天梯,我等着他,带我去见天道!”
裴景咬牙,深深看他一眼:“那我呢。”
楚君誉停在空中,目光如深渊,望着他。
裴景往前一步:“你不如先等我,你先见到的也只会是我!”
突然之间,天堑峰发出一声悲怆的长鸣,撼山动地。
裴景豁然转身,往云霄中枢处望去。
人群中是陈虚先反应过来,惊声:“是紫玉珠!”
西王母陨落,天降罚雨,云霄阵法在受到天地自然的破坏——而阵眼紫玉珠发出长鸣,必是出了事,需要他回天堑峰!
紫色剑意盘踞不散,地面却开始摇晃。
楚君誉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裴景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
外峰弟子们因为晃动,都站不稳身形,七歪八倒在地上,一片一片响起呻、吟。
陈虚不知道楚君誉和裴御之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焦急地望向天堑峰方向,那里紫气动dàng,风云诡谲。
陈虚怒吼:“裴御之!回去!天堑峰!”
风撕拉吹得长发猎猎。
裴景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清亮如刀光。
楚君誉脚下的蛟龙移动开始僵硬身形,准备离开——天郾城即将迎来彻底地变动和血洗。
他去意已决,抬眸望了眼天堑峰的方向,漫不经心道:“你再不回去,紫玉珠怕是要碎了。”
裴景长久的不言后,忽然就一咬牙。
雪衣青年一跃,凌空,飞到了黑色蛟龙之上。
外峰弟子们倒在地上,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天地昏暗浑浊,只有高空上,那一抹雪衣、一抹黑衣,浓墨重彩。
既然要走!那什么也不必要隐瞒了!凌尘剑竖chā,卡在龙角处。裴景伸手拽过楚君誉的衣襟,然后向前,用一种极度霸道野蛮的姿势,咬上了他的唇。
这临别的一吻,豁出他大半的勇气。
愤怒,委屈,不甘,甚至带破釜沉舟的气势。
他咬还不够,伸出舌头,去敲开楚君誉的牙齿,势要将那些参悟后辗转反侧的七情六yu和朝夕相处的心魔痴念,全部告诉他!
裴景黑发落了一身,雪衣翻飞,像是白色大鸟。
楚君誉愣住了,长久的沉默后,他低头看着裴景。
青年眼睛浮了层雾恶狠狠瞪着他,表情决绝,耳尖却赤红。
像是害羞到极致只能装作凶狠。
鬼迷心窍,楚君誉张开了嘴。
裴景借此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唾yè相缠,唇齿间的气息,清新冰凉若青草初雪。
脚下是漆黑邪恶的巨龙,空中落茫茫无尽的雨,云霄一百零八峰,紫玉珠光大盛!外峰所有人,现在都僵硬成了木人,看着天空之上,相拥相吻的那两个人。
裴景在差点意乱情迷时猛地回神,往后退,手握住了凌尘剑。
他眼中尚有雾,脸色潮红,声音却异常冷静:“不是惊喜,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二件事罢了。”
楚君誉现在脑海里还是刚才青年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