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璇后续几个月在剧组日子恐怕也会很尴尬。
于是大半夜只得到前台去,想再开个房间凑活一宿。人有时背运,喝冷水都塞牙缝,服务生告诉他房间都已经满了。这话当然也未必是真的,但人家既然这么说,安璇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好辗转去敲生活制片的门,可惜无人应答。不光房间无人,发信息打电话也都没有回音。
他实在没办法,去了临近的酒店,同样是被告知没有房间。在这边拍戏的剧组很多,有些是包下整家酒店,并不允许外人入住。东溪白天大小剧组无数,看着十分热闹,实际上是个偏僻的地方。深更半夜,联络感情的人都出去联络感情了,要休息的人也早就休息了。安璇转了一圈,最后打算实在不行,就在酒店大堂凑活一宿算了。
糟心的事儿他见得多了,这也算不上什么。
沈元枢很快从他简短的话语里拼凑出了全部的真相。安璇还是那种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他精致的轮廓在夜色里变得模糊,整个人身上那股疏离感淡了,气质意外地柔和下来。
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醺然。
沈元枢觉得自己今天确实喝得过了。这个季节下雨本该是冷的,但他却觉得很热,热得厉害。
“到我房里凑合一宿吧。”他下意识地把领口扯得更开,满脸豪爽:“管事儿的都去喝酒了,估计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安璇还没等说什么,就听陈晓楠撑着伞道:“沈哥你房里哪有地方啊。要么我去联系一下……”
沈元枢轻飘飘地扫了助理一眼,低头看了看手表,不动声色道:“快十一点了。明天我记得是七点就要出发吧。”
这部戏服化考究,演员每天一般要提前两个小时化妆。最迟凌晨四点半就要起床了。睡觉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很宝贵。
安璇抬起眼睛看他,目光很干净。沈元枢被那样的目光瞧着,一时竟然有种被看穿的不适感。他是游刃有余惯了的。生出这种感觉,倒是许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事。然而心中微妙,脸上却是一副真诚至极的模样:“你别多想,谁还不会遇上点儿事儿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没想到安璇还是摇摇头:“我在大堂将就一宿就算了。谢谢你。”
沈元枢停顿了一下:“那行,回头见。”
转过身去脸色就垮了。助理合上滴水的伞,跟在他身后上电梯,还在很没眼色地劝道:“魏哥特地叮嘱过了,说让你注意一点,不要和男演员太亲近。上次已经被人在酒店拍过一回了……”扭头看见沈元枢的yin鸷的眼神,后半段话吞了下去。
沈元枢没说什么。酒精带来的热气在飞快地消散。他心情很差。
结果还有更糟糕的事儿等着他。房间一亮灯,就听见滴答的水声。卧室靠窗的墙角洇湿了老大一片,地板上已经淌出了小溪。
想是建筑外墙防水没做好。但这也能让他碰上,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助理有些慌:“要么……要么哥你和莉莉她们先换一下房间。我这就去找人问……”
莉莉是团队的宣发。
沈元枢yin沉着脸:“大半夜进女同事房间……你这又不怕我被人偷拍了?先这样吧,和生活制片说一声。没钱拍个屁的戏,弄这种破酒店打发人。”他抓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上,然后把鞋子踢掉,边走边脱掉湿淋淋的衣裳,进了浴室。水声很快响了起来。
陈晓楠跟在他后头把衣裳一件件捡起来,重重叹了口气。
房间是套间,助理睡外头,沈元枢睡里头。
水滴声一直响个不停,沈元枢翻来覆去,最后扒拉了一下头发,坐了起来。他很困,也很累,但是完全睡不着。这大半年来,间歇xing的失眠一直伴随着他。
雨没有停的意思。
助理睡得很死,能听见轻微的鼾声。沈元枢在黑暗里盯着陈晓楠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伸向了他的手机。
拉着陈晓楠的手解了锁,他很快翻到了魏洪涛的信息。沈元枢在黑暗里盯着手机屏,拇指飞快地划过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