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陆缜敢于和他们好一番明争暗斗,就没一个在山东地界里不是俯首听命的。而现在,居然有人打破了这一规矩,这是对孔家威望的严重挑衅,他自然是极其震怒的。
孔洵自然知道自家公子的xing子,一见他变成如此模样,心里也是好一阵的打鼓,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源溪村的沈方……不过他家也是迫不得已才把粮食jiāo出去的。”好在他多留了个心眼,又仔细打听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赶紧就将村民围攻沈家的前后都道了出来。
孔承庆眯着眼睛听他把话说完,方才冷笑一声:“看来这一切都是官府中人在推波助澜了。想不到他们的手段竟如此下作,居然利用起了那些愚民来!”
“大公子说的是,他们这一做法确实很不地道。”孔洵附和了一句后,又小心看了对方一眼道:“只是这法子确实有效,若是他们继续使用,只怕别家也未必能顶得住压力哪。”
这话算是点到正题了,因为这一手段是完全可以重复使用的,而且目前看来,似乎那些粮长大户还很难应对,因为谁都不敢保证那些村民会不会真对自己和家人下狠手,在危险面前,自保是唯一的选择。至于这么一来会不会得罪孔家,那就是将来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暂时压住火气的孔承庆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开始。或许明日,就会有其他人家也要遭受相似的威胁了?”
“不错,只要他们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罢手。这对咱们的整盘计划可极其不利哪。”孔洵不安地说道。
在沉默了一阵后,孔承庆却突然再次冷笑起来:“若是县衙那里真这么做了,那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我还巴不得他这么做呢。”
“大公子,此话怎讲?”孔洵一呆,有些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节奏了。
“我来问你,县衙这么做是不是就算把这些粮长大户都给得罪了?”
“那是自然,即便一开始他们想不明白,可事后一琢磨,自然就能看明白这分明就是县衙在算计对付自己了。如此被人算计,是谁都无法坦然接受的。”
“这就是了。既然他们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那今后还有那邱长元的好果子吃么?”说着,孔承庆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可是……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若这次让县衙得逞,恐怕别处州县的那些人可就未必肯继续帮着咱们了。”孔洵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要是连曲阜这里的秋粮都如数jiāo上,那其他州县的那些大户又怎么可能冒着得罪官府的风险继续为孔家办事呢?
“你放心,这事成不了。”孔承庆很有把握地说道:“我之前就防着会起什么变数了。你忘了么?早在前段时日,多半的粮食就已入了我孔家的库房,你说那些粮长大户拿什么来讨好县衙?”
听得这话,孔洵才恍然地哦了一声,一拍自己的脑门道:“瞧小的的记xing,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如此看来,此事上我们依然立于不败之地,无论县衙怎么做,都成不了气候。”
“正是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不要乱了分寸。就看他们能蹦达多久,蹦达成什么模样。到时候出面收拾一下残局,不但那邱长元,就是那个一直躲在县衙里捣鬼之人,也能一并对付了!”此时的孔承庆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怒中恢复过来,重新变成了那个自信满满,智珠在握的孔家公子。
“大公子说的是,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告诫家中上下人等,让他们不要生事,就在旁边看他们如何折腾便是。”孔洵忙答应一声。
等孔洵离开,孔承庆脸上那股淡然的笑意才彻底隐去,而是一抬手,就把桌上的酒杯给狠狠砸在了地上。即便口里说得再好,其实他心中还是很介怀且愤怒的,因为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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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是孔家,此一事的经过很快也传到了其他那些大户粮长的耳中。当他们得知是因为村民的突然围攻而导致沈家不得不把粮食上jiāo后,也是一阵不安,随后便加强了防御。
可是这些县城乡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