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巫山的姜越却不知去向。
他短暂地愣了愣,旋即一把捞起床边散落的衫子起了身,也不管那衫子实是姜越头晚脱下的,只随意一裹再罩了个外袍就走至外间。
晨光熹微照入阁中,裴钧在窗边似见竹林中有个人影正泡在温泉池里,遥遥一辨,正是姜越,这才松了口气,道是找着了人。
林间的绿意将日影罩上层青色,油油透去水中,更衬得浸泡其间的姜越肤色似玉、肱肌精健,隔着池面飘忽的微微热汽,直似个浴在天池里的君仙。
这景状是玉人叠竹隔栏望,轻易便叫裴钧想起了少年时候第一回 翻过宝蟾宫墙头错打了姜越的事儿,一时他眼角眉梢都带上好笑,更敛紧了衣袍、趿上软靴出阁子去,拂开竹丛紫花,徐徐行至姜越身旁,蹲下来偏头看他:
“几时起的?怎都不叫我?”
姜越一早听见他出来,便越随他走近,越向水深处挪去一些,此时见他凑近了,似乎还有意要放沉些身子:“才起。见你熟睡不易,便没惊动你。”
裴钧蹬掉了脚上的软靴,也扶着池边下了水来,分拂着暖人的温泉向姜越靠近,落手环住姜越精瘦窄键的腰身,凑上前柔柔与他短暂地相吻,分开道:“一早起来没见着你,我还当是你嫌我不好,不要我了呢……”
姜越任由他环着自己,轻轻回啄他侧颊,低声地笑道:“怎么会?”
“那你睡得可好?”裴钧顶弄他鼻尖,勾唇一笑,更凑近他耳边使坏道:“昨夜可舒服?”
姜越的脸本就被温泉热汽烘出了红绯,此刻听了裴钧这话,就愈见明显,音色压得更低沉了:“还好……”
“还好,是怎生个好?”裴钧趁他不备,忽地一举将他从水中拦腰托起。惊得姜越低唤一声扣住他手臂,刚稳住身子,luo露的肩背却已然曝露在明朗的晨辉下。一时他前胸后背和脖颈间的欢爱红痕尽数显现出来,看在裴钧眼底,引裴钧邪邪一笑,心满意足地迅速凑去他颈间,替他又添上个印儿。
“裴钧!”姜越羞恼清斥一声,捂着脖颈挣开裴钧,英眉间浮起无奈,“别闹了,一会儿还要去前头议事,若是被人看见,这像什么话……”
“那不想被人看见,干脆也不议事儿了。”裴钧继续缠着他玩笑道,“咱们这就把昨晚上的事儿接着——”
“东家!”
裴钧话音未落,院外忽传一阵呼喊:“东家!梅少爷来了!”
这声顿时叫裴钧倒嘶口气儿,心中暗骂这梅林玉怎也不晚来个一时半会儿,闹得他好容易才同姜越亲近一把,大清早的就又被搅和了。
“许是京中铺排之事。”姜越见他颇无奈地皱了眉,略好笑地隔开他道,“走吧,咱们先去见见梅少爷,京中之事还悬着,总也安不下心在此偷闲。”
裴钧自然也认这个理,二人便洗净擦身穿戴好了,一前一后行至院外,果然见梅林玉正立在中庭一众谋士先生间,此时正同李顺安拱手抱拳、笑说着什么。
“这两日京中如何?”裴钧走上前揽过他脖子。
梅林玉在他臂弯里挣道:“今儿过了就是殿试,百姓都盼着琼林宴放烟花呢,倒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儿。”
见裴钧和姜越来了,一众人都简单问安请好。这时梅林玉挣开了裴钧刚要同姜越行礼,却似闻见了什么般,鼻子皱了皱,狐疑地看裴钧一眼,又看姜越一眼,目光中多了丝意味不明,倏地就笑出来,轻咳了两声抬手掩饰,先说道:“哥哥这回是抱了病出京的,我来便也带了两位大夫,权作是来替哥哥瞧瞧病,以免京中起疑。”
接着裴钧指点众人入厅细聊,梅林玉确跟在他身后将他一把拉住,伏在他耳边息声惊问:“哥哥!你是不是把晋王爷给办了?”
裴钧真觉得梅林玉的眼睛鼻子比狗都还灵,撒脱他怪道:“你又知道了?”
梅林玉笑眼眯起来:“嘿,你俩身上都是一股子温泉里头的硫磺味儿!我才不信你俩还商商量量排着队去泡的,要说没事儿鬼才信呢。”说着又邀功了,“怎的?当年我给你装个温泉池子,捣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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