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在用座机打我电话,我没有接,直接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可能察觉出不对,在我即将要上车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显示宋柏劳来电。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甫接通,宋柏劳语气不善,气息粗沉,“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那两份离婚协议。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是不是骆青禾跟你说了什么?”那头传来纸张散落的声音,“我不会签的,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去芒水的乘客已经开始有序排队,我没有多少时间继续这通电话。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夜幕下是一排排整齐停放的巴士车。闪着车灯,响起引擎。时间一到,我就要乘上其中一辆远离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拥有自由的人格,同时也拥有可以随时离开你的权利。”
那头响起一声巨响,似乎是宋柏劳盛怒下砸烂了什么东西,或者踢翻了某样家具。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吗?”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我紧了紧握住手机的力度,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天……你在医院那样问我,是因为知道我有了孩子,想提前确认我的态度吗?”
那头一下子静下来,分明我身处公共区域,人声嘈杂,在这瞬间却也仿佛跟着进到了独立的密闭空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许久,他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是。”
我眨了眨眼,又问他:“那我的态度合你心意吗?”
这次他沉默的更久,要不是有沉缓的呼吸声从对面传来,就像手机忽然断了线。
“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他说,“既然你本来就不想要,打掉也正好吧。”
他的声音从愤怒归于平静,甚至透着抹厌倦。
手心一阵刺痛,猛然回神,才发现我不自觉握紧了受伤的那只手。连忙松开了,表面并没有伤口迸裂的迹象,掌心却残留着那股钝刀割肉般的疼痛。
这就是事实啊。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他都不会留下我的孩子。
因为不被期待,也因为我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我是朱璃那样的omega,或许他还会服从于生物本能,对我多两分迫不得已的怜惜。可我不是,我只是个beta,没法儿标记,平淡无奇的beta。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我的,也说了不要我的孩子,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唯一叫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这样讨厌我了,又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呢?
alpha的自尊心吗?
去他的自尊心。
“哈,那实在是抱歉。”我语气毫无起伏地冲电话那头道,“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我会生下他,但他和你没有关系,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宋柏劳像是被我镇住了:“什……”他语气倏地急促起来,“你……你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吗?宁郁你要做什么?你在哪里?你要去哪里宁郁?”
“宁郁!”
拿开手机,在宋柏劳的不断追问声中,我掐断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登上大巴,摇晃一夜,第二天清晨在朦胧的朝阳下醒来,已是身处距香潭几百公里远的芒水地界。
下车后,我直奔便利店,买了张新的电话卡。
芒水果真四季如春,气候非常怡人,我身上穿着早秋的风衣,来回走动两步竟然就觉得热了。
找了家房屋中介,告诉他们我希望能租一套可以够即刻入住的房子。
“芒水是山丘城市,道路起伏很大,房屋和房屋间距也很窄,有的地方只能一辆车同行,小巷子特别多。”穿着黑色西服的beta中介带我连看了几套出租房,知道我是外乡来的,还边看边给我做向导,介绍芒水的风土人情。
“芒水人都很安逸的,店铺五六点就早早打烊了,早上九十点才开,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赚到钱。”他看我手不方便,还替我拖行李箱。
路都是老路,带有年代感的青砖铺就,行李箱从上拖行,轮子磕出不小的响动,是午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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