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凌晨一点左右,户外电闪雷鸣开始下大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窗户。
黄家六口纯洁地躺在一张床上酣睡,五男在睡梦中听见窗外的风雨声,大家你动一下他动一下,都知道外头下
雨了,却没有一个懒得睁眼。
下雨?
下雨怎么了?
下,使劲儿下,下得越大他们一家子高床软枕睡得越香。
睡前被东西宫夹在中间的黄小善这会儿居然跑到四爷怀里,被他媲美八爪鱼的四肢密不透风地缠绕。
不用奇怪,是不甘寂寞的四爷趁兄弟们睡死后将黄小善截胡到自己怀里,心想不能动真格的,要是连抱抱也不
能的话,他这身衣服岂不是白脱了,他这身肉岂不是白让他们看了。
他们一家子睡得心安理得,住在离黄宅大门最近的小忠却被吵醒,被鬼吼鬼叫的门铃吵醒。
他睁眼开了灯,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且窗外满世界的下大雨,心想这个时间这种天气来敲门的别是什么雨夜杀
人狂魔吧。
当然不是,杀人狂魔正和你家大公子躺在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呢。
小忠下床开门,不仅清楚地听见门铃声,还听见那人对大门拳打脚踢,边踢边大声嘶吼黄小姐的名字。
他站在门后往大门处伸长脖子张望,听着那人在门外愈演愈烈的吼叫和击门声,他胆战心惊,返身取来平板调
出大门处的监控摄像头,见屏幕中门口的夜灯下站着个手拿酒瓶、脚步摇摇晃晃的男人,他喝一口酒就踢一下大门
再大吼一声“黄小善你给我出来”。
男人背对镜头,小忠辨不出这人是谁,不过听他能叫得出黄小姐的名字,应该是她相识的人,可哪个相识的会
在下大雨的凌晨跑人家门口撒酒疯!
门口醉醺醺的男人又举起酒瓶灌酒,倒了半天倒不出酒,才发现酒瓶空了,既然没酒喝了,那还留着瓶子干
吗?
于是转身将酒瓶狠狠砸向门口高处的监控摄像头,一砸一个准儿。
小忠眼睁睁看着镜头前越放越大的酒瓶,还没反应过来屏幕就彻底黑了,而他也在男人转身的瞬间认出此人是
谁!
他赶紧放下平板,出屋直奔黄小善的房间找他家大公子。
黄小善第一个被敲门声吵醒,她挣脱老幺缠在身上的触手,脚踩在地毯上站稳,揉揉眼睛扭头迷茫地看看床上
五个睡在一起的如花美眷。
她前头哭得太甚,熟睡间被吵醒,导致记忆有点断片儿。
小忠又敲了一记房门,黄小善收回目光走去开门,背后朝公子也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他一醒一动,整床的男
人也跟着苏醒。
门总算开了,小忠见门后站的是睡眼惺忪的黄小善,恭敬地低声问:“小姐,我们家大公子……”
“阿逆在睡觉,小忠哥什么事呀?”黄小善困顿地说。
小忠犹豫了下,说:“是这样的,森美兰华的老板在外头……诶,小姐?小姐!”
不等小忠说完,黄小善当即冲去大门。
“小忠,什么事?”朝公子裸着上身走到门口问话。
小忠正正神色,说:“是这样的,森美兰华的老板在外头……诶,公子?公子!”
他这回又没说完,大公子也像黄小姐一样冲出去。
随后从黄小善的屋中陆续走出苏爷、阮颂、近横、伊米,一个一个从小忠面前走过,全部上身赤膊,惊得小忠
张口结舌到怀疑人生。
黄小善一路跑到大门,连气都来不及喘就急着解锁开门,门外柴泽歇斯底里叫喊她名字的声音听得她心慌意
乱。
柴泽看见门动了,大力一推,将门后的黄小善推得连连后退,还没站稳,人就被一抹高大的黑影笼罩,继而被
抱进一堵湿淋淋又酒气熏天的怀抱里,听见他大着舌头说胡话:“黄小善,小黄,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对我那么狠
心……别离开我……”
“天,阿泽,你整个人都是湿的!你还喝了这么多酒,你是怎么过来的!”他居然还穿着这件晚上见她时的丝
袍,整件湿掉黏在他身上,头发、袖口、衣摆都在滴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柴泽从抱黄小善变成压在她身上,累及黄小善跟他一起踉踉跄跄的站不稳,醉得舌头都捋不直,语无伦次地一
直喊黄小善的名字,喊着喊着还哭了。
黄小善被这个一团糟的男人气个半死又很心急,抱着他的腰身拼命想扶稳他,却还是被高大的男人压得直不起
腰,“哎,哎哎,要倒了,要倒了……哎哟……”两人歪歪斜斜倒在地上,酩酊大醉的柴泽重得像座五指山,黄小
善被压得够呛。
朝公子携一身熊熊燃烧的黑焰,怒气冲冲地刮到醉成一滩烂泥的柴泽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从黄小善身
上提起来,狠狠地甩开。
他砰地一声摔到地上,后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双手撑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咳酒,真是说不出的狼
狈,哪儿还有一点往常的风度翩翩。
身上原本穿来勾引黄小善的丝袍脏湿的不成样子,露肩露大腿地挂在身上,别提多难看了。
另外四个赶来的男人站在厅门处围观这场凌晨爆发的闹剧,只有一个黄小善跪在大吐特吐的柴泽身边,流着泪
拍打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阿泽,你怎么样?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看见柴泽一双晚上她还夸过好看的大脚眼下变得脏污不堪,断定他肯定是从她离开就开始喝酒,喝到神志不
清了就冲出家门淋雨跑到这里。
臭男人,死疯子,那么远的路光着脚就跑来了,脚不想要了吗!
“小善,你回屋去!”朝公子拽起黄小善的胳膊把她推向四男,“喝醉了跑这里来撒野,不出手教训教训,还
以为我和小善是好欺负的主儿!”他又往柴泽的腰腹狠狠补上一脚,直接将人踢得翻了个身,醉醺醺地仰躺在地板
上痛苦地扭动。
“啊!阿逆,你别打他,他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黄小善急得冲左右的男人大喊:“你们快去拉开阿逆,他会
把阿泽打死的,我求求你们!拉拉,我求求你!”
苏爷不为所动,冷笑说:“死不了人的,朝逆只是帮他醒醒酒。”
“苏拉,你说的什么屁话!”黄小善情绪异常激动,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要你们去把他们两个分开!阿泽要
是被打出个好歹,我就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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