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每个人的命都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品尝,就像是当年他仰望顾乔,一如现在顾乔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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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又一次想起了顾乔,从他出生,到他对他露出笑容,再到他曾主动想要来拉他却被他甩开的手。记忆是具有迷惑xing、利己xing的,他一直以为的来自堂弟的不屑,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把堂弟排斥在了外面。
每每看到他带着弟弟妹妹从府里呼啸着跑过,小时候的顾乔总是会多看几眼。
还有大伯对他们一家的照顾,若没有大伯,他们一家还窝在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可是他们又对大伯仅剩下的孩子做了什么呢?虐待他,囚禁他,甚至……想要杀了他。
当然,想这些也没用了,因为他也要死了。
这应该算是在给顾乔偿命吧,真的挺好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又一次醒了过来,在一间空空dàngdàng的房子里,嗓子就像是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那里始终有一种束缚感,一种即将被自己亲爹掐死的窒息感。他想要开口要水,却发现自己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照顾他的人十分冷漠,以一种只要他不死就什么都可以的态度,公事公办地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对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然后问他的打算。
他又有什么打算呢?爹不是爹,娘不是娘,被压弯的脊梁,再也直不起来了。
他想了一夜,然后在纸条上一字一顿地写下——顾宝死了,顾有银得给他偿命。
他心中的某一部分确确实实死在了那个荒诞的夜晚。
他表示他如今的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再无所求了。这是命运在报应他的嫉妒,报应他的不作为,报应他的以怨报德。他真的觉得自己挺活该的,也是因为他想活。
天生贱命,可还是想要延续。
而他给出的这个答案,果然是让背后的人满意了,那人还特意点了一句,“你应该感谢世子爷”。世子爷?还能有哪个世子爷呢,只能是他的堂弟顾乔了。顾宝仰躺着望向房梁,双眼无神,没有焦点。
他当年还是想错了。
堂弟和他是不一样的,不是因为地位,也不是因为爹娘,而是来自灵魂的某些东西。
有些鹰,是熬不熟的,你可以折断他的翅膀,砸烂他的鸟喙,把他强硬地拴在笼子里,但你永远无法掐灭他向往自由的心。
一旦他日乘风起,必将踏破九重天。
作者有话要说:顾宝当不了一个特别特别坏的人,当然,他也当不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就是个比较自私自利的人。
第二十章
“所以,你拿走卷宗是为了什么?”闻道成此时正坐在一张束腰弥勒榻上,与顾乔中间隔着一张棋盘,于小叶紫檀上黑白纵横,你来我往。
顾乔下棋很慢,不是他需要很长时间的思考,而是一种行为习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和自己对弈,所以,他总想尽可能地延长时间,延长快乐。他的nǎi兄是个好nǎi兄,却实在是对围棋提不起兴趣,解厄愿意为了顾乔假装喜欢,但顾乔反倒不忍对方受这折磨。
有些喜好是不能强迫的,就像顾乔这辈子也理解不了他阿爹、表姐等人对舞刀弄qiāng的热忱,下棋之于解厄亦是如此。
只有太子殿下不可多得,他文武双全,既欣赏得了琴棋书画的宁静致远,也享受着血肉拼搏的畅快淋漓,两种不同方向的爱好一动一静,相得益彰。顾乔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无脑吹起了太子殿下,不是因为是太子才这么优秀,而是因为这么优秀才是太子。
一脑多用,仍不耽误顾小乔一五一十地回答太子的问题:“我其实在那天来府里看您之前,先去见了一趟陛下。”
顾乔在知道太子在自己身体里晕过去是因为中du之后,就已经准备精准打击他二叔一家了,并为此做了很多努力和铺垫。好比他特意去了武帝面前,以太子的名义请了一道旨——由太子主审顾有银一案。
武帝此前其实是不太能够理解太子对于顾乔突如其来的重视的,直至太子与三公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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