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报道时,母亲牵着他的手,严肃地告诉他:沙池里全是细菌,你要乖。
后来杨寰仔细回忆过,发现他怎么也数不清家里大人口中的训教。
父母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要乖。
到后面年纪增长,还是一成不变。
杨寰觉得理当如此,毕竟人有三孝。
他渐渐活成他人羡慕嫉妒恨形象的同时,也变得有些迷茫。
我想要什么?
高中那年身边的同龄人或多或少有着叛逆心理,有些男生甚至引以为傲,徒作聊天的话头。
杨寰却没有叛逆期,只在那年蓦然问自己:
我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答案教科书中是寻不到的,于是只能匿迹在他心底。
他从小到大都没远离安排二字,成绩是安排好的,人设是安排好的,就连将来的规划,母亲也是告诉他,家里会替他打理好一切。
“妈,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
尚且年幼的杨寰曾这么问过。
杨母正在沏茶,她将茶叶一点点都沥干,也没有回头,
“你们都一样。”
“不一样的只有成绩。”
旁人觉得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不一样,下意识将他隔在人群中,恰似一个异类。
到最后,他居然真的变成了一个异类。
高考的滑档是家里人都始料不及的,杨寰自己倒无所谓,只是瞧见家人那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心里油生出
一种情绪,兴奋,隐约又带着一丝好奇。
他一直太过按部就班,以至于这一点点的“不合理”都令他新奇无比。
最要命的还是他的xing向。
一次意外点进的网站,注定让他和常人背道而驰,走上了另一侧的道路。
至今他都解释不清其中原因,索xing最后全归结为那迟到的叛逆期。
他怀揣着这样兴奋不已的新鲜感,到异地上了大学,远离父母。
大学生活不再如高中那番无趣乏味,形形色色的人,林林总总的事加在一起,等同于一个新世界。
哪怕脱离前身,杨寰还是下意识戴起自己名为优秀的面具,却又在这一遮挡下,小心翼翼又欣喜地触碰着一些未接触过的事物,包括自己从未有过的另一面。
杨寰认识了许多人,也遇着许多事。
他本来觉得自己是最奇怪的,却低估了堪称小社会的校园。
那是一年冬天,气温冷得随时给人一种置身冰窟的错觉,连呼出的呼吸仿佛都会结上一层霜。
他下了晚课,急匆匆地赶回宿舍,走到宿舍楼下,却看见一对男女站在大门旁。
这会路上没几个人,他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到这对“小情侣”。
结果待他走近一看,发现说是秀恩爱,这场面更像是单方面的争执。
男生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后脑勺,他冲女生道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便要走。
那女孩马上急了,伸手拽住男生的胳膊。
男生脚步一滞,微微侧身。
杨寰注意到女孩手里攥紧的信封,心中了然。
这时那个男生蓦地回了头,同杨寰的视线直直地撞上。
杨寰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
男生戴着浅灰色的围巾,大半张脸几乎都要藏进去,露出个微微发红的鼻尖,以及一双眉眼。
对方只是瞥了杨寰一眼,又转回身子。
女生这下也注意到了杨寰这个人型道具,有些羞赧地攥紧男生的胳膊。
不知怎么的,杨寰脑海里浮现那人淡淡的神情,下意识上前,扒拉开俩人。
女生有些生气道:“你干什么?”
杨寰挑了挑眉:“他是我舍友,他都拒绝你了,你还要死缠烂打啊?”
换做平日,杨寰是绝不会向女生说这种话,此刻他跟中邪一样,心底涌出的新鲜感,挡也挡不住,又令他雀跃。
女孩子到底脸皮薄,把信纸往男生身上一塞便要走。
男生抓住她,面上还是没什么情绪,
“刘怡敏,算了吧。”
“我不喜欢女的。”
他声音轻轻的,语气无所谓得像是在说自己喜欢的是白菜。
待女生离去,杨寰忍不住吐槽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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