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冲着所有进入病房的医生护士们大喊,一遍遍对他们说他们认错人了。但他们没有一个理我,都在对病床上那个根本不是我的家伙嘘寒问暖,称呼他“安先生”。
那个窃取我身体的小偷也没有看我,我们方才的对视好像只是巧合。他再没有表现出任何能看到、听到我的迹象,脸上带着些许迷茫与羞涩,和气而得体地回答问题,配合检查,同时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失忆了。
“他是个骗子!”我一次又一次喊。
依然无人理会,我的喊声传不到他们所在的世界,犹如被困在广阔无垠的永恒囚笼中,只有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慢慢停了下来,不再徒劳地呼喊,缩到墙角的窗帘底下。太阳还没有下山,橘红色的阳光透过玻璃,虽然我并不惧怕阳光,却本能地不喜欢。
这是房间里最yin暗的角落,非常适合我。我想起刚刚被安家认回去的那段日子,大宅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连偶尔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都含着谴责与鄙夷。我那时就常常躲在角落,钻进那些又大又漂亮的窗帘下面,假装自己是一盆一直生长在那里的植物。
而那个重生的“我”,与我完全不同。
我看着他。
即便躺在病床上,满身创伤,他却依然耀眼夺目,对人态度自然又和气。护士换yào的时候,他明明痛得脸色发白,还能笑着逗人家小姑娘。
他跟人说话的语气,让我无端联想起一个人。可这个人明明就躺在下面,怎么会跑到我身体里来呢?
太阳落下了山。
“我”被护工扶进了厕所,我想了想,跟了上去。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决需要,而是站在镜子前,长久地注视我的脸。
由于手术的缘故,我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但不得不说,这一点都无损我的帅气,只是让我更加亮眼。他大概是被我的光头闪瞎了,一动不动站了好久,才长长“哦”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他伸手摸了摸脸,笑吟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死变态住手!”我忍不住大骂,“别碰老子的脸!”
他缓缓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飘在半空中的我,笑了:“真不讲道理,这明明是我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zhà了,他果然能看到我!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定定神,勉强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会进入我的身体?”
“啧啧,这话说得有点色哦。”他笑,“你说这是你的身体,有什么证据没有?”
这个人(或者鬼)根本就是一个流氓!强占了我的身体,我这个苦主找上门,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半天,此时居然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大大方方转过身来看着我,居然还觍着个脸说这种话。
PO18 .po18.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