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的女人正亲密地被一位身穿苏格兰裙装的美貌少年从身后拥抱,那画面就像寂寞的女客正接受着风化场所的男公关的服侍还有抚慰——这是匆匆赶来的傅意泽眼中看到的景象。
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毗邻在无数糜烂堕落的场所之中,男男女女的放浪形骸早已成为常态。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燃起彼此的激情之火;只用一杯烈酒,就会让两具陌生的肉体水乳交融。‘eaysinvegas’。没有人需要为自己的放纵还有堕落觉得不安还有羞愧。
傅意泽明白这些所谓公认的‘规则’,可是如果寻欢作乐的那个人是林绮瞳,他却无法不感到震惊、失望还有莫名的愤怒。
他加快了步伐,恨不得赶紧一拳打翻那个敢觊觎他苦恋对象的年轻男公关。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小巷出口处的两个人局势逆转。之前状似调情的少年忽然挪出右手往怀中人的嘴里塞进了什么,而被拥抱的林绮瞳却猛然发力,反身将对方掀倒在地上。
“绮瞳!”傅意泽情急地大喊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臆想的香艳情节实际上根本是一场袭击。而在挣脱了‘歹徒’的桎梏之后,林绮瞳很快也摔倒在地。
“你怎么样?没事吧?”在制服可疑的少年和查看心爱女人的情形两个选择下,傅意泽本能地选择了后者。而趁着这个空档,狼狈的少年权衡了几秒时间,最后还是决定走为上计,飞快地逃掉了。
“是你?”被第三次意外重逢的男人半扶着坐起,林绮瞳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不少。这次是她太大意了,以为对方只是个没成年的可爱的孩子,就大咧咧的没有过多提防。
“我没事……”她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四肢居然都变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能站起来吗?”傅意泽疑窦重重地望了一眼少年仓皇逃走的方向,继而又担忧地为林绮瞳快速地做着伤情检视。
“好像不行……我身上没有力气……能拉我一把吗?”林绮瞳无力地看着傅意泽。
“好的,来——小心——”傅意泽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进了他的臂弯里抱了个满怀,“很难受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叫救护车和报警吗?”
“不要……不要报警,也不要救护车……”林绮瞳把头倚靠在傅意泽的肩膀上,“刚刚那个人我认识他,情况比较特殊,最好不要让‘这边’的警察介入……”她吃力地解释。
傅意泽瞬间意会到了林绮瞳的所指。他伸手探上了她的脖子,颈动脉的搏动明显过快,出汗、乏力、发抖的症状也很像是lsd之类的致幻迷药。
“对方给你下药了?”傅意泽已经有了七八成的定论,在拉斯维加斯这些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各式各样的兴奋剂和迷药几乎都已经成了标配。
“我不知道……头好晕……不小心吃了软胶囊……好像有酒味……我没事、不想去医院……”林绮瞳把脸贴在傅意泽温热的颈窝上低语、吐息。
‘真是任性的家伙。’傅意泽刻意忽视脖子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对林绮瞳不愿就医的态度倍觉无奈。
“好,不去医院,那到我的车上我替你处理好不好?”他用哄小孩子似的口吻安抚着即使意识已经逐渐涣散也坚持强调自己讨厌住院的女人。然后一个横抱,干脆把浑身瘫软的她给抱了起来。
‘幸亏我是医生,车上也有足够应付眼下情况的药品和设备。不然要我拿你怎么办?’傅意泽叹了口气。
林绮瞳个子挺高,可抱在怀里却一点儿也不重。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是说近段时间她的健康状况依旧不那么良好?
傅意泽暗想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忧虑果然不是自作多情,林绮瞳必须接受专业而系统的治疗和调养计划。
他把人平放到自己临时座驾的后排,用存放在车上的简易快检仪器和试剂盒替林绮瞳迅速完成了一连串检查,然后给她注射了解毒剂。
“你摄入的迷药剂量不多,我现在给你用了药,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一边收拾用完的器械傅意泽一边询问林绮瞳。
“嗯……好像有力气了……”林绮瞳动了动手脚,全身乏力的症状在吸收了解毒剂之后果然缓解了不少,“你居然……随身带这么齐全的医疗设备?”
“嗯,以防万一。”傅意泽回答,自从空难事件后,他就养成了随身携带急救器械和药品的习惯,“来,吹口气。”说着他又拿出一部小型的数显酒精测试仪。
“果然,bac的值偏高,你喝了很多酒?”傅意泽查阅着测试仪和试剂盒上显示的数字,微微有些不高兴。
没意识到男人正在因为她‘独身一人逛夜店、招男公关作陪、还喝酒’的举动而感到不悦,林绮瞳揉了揉还在发晕的脑袋,回答:“我没喝酒……但是吃下那些胶囊的时候,我尝到了很浓的酒味。而且现在我整个感觉也很像有些喝醉的那样……有点晕……”
傅意泽闻言脸色稍霁。
“我听说过一些没有正式挂牌的制药机构近几年投入了很大的人力和资本在研制某些‘非常规’的新型药剂,按照你的描述,你吃下去的应该就是类似的这类药物的一种,作用类似于在高度酒中添加了能在短时间内促进血液对酒精最大量吸收的药物,让人很快醉倒……所以说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很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是我接到通知特地来找你,会发生什么后果你想过吗?……不行,鉴于最近你已经遇到了几次跟今天相似的事情,我建议你平常出门必须配保镖。还有,以后再也不要单独行动了……”说着说着,傅大医生越来越不放心,然后越来越像是开启了训导主任模式。
林绮瞳被念得头昏脑胀,所以她几乎没多想的就把抬手竖起食指,把它贴到了傅意泽不断开合的嘴唇上。
“嘘——”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傅意泽,“我错了还不行吗?别训我了,我头晕……”大概是向景池的新型药剂与喝酒上头有异曲同工之效,林绮瞳晕晕乎乎间已然逐渐有了醉态。
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傅意泽顿时也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