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时如同镜湖细纹,成波浪浅浅漾开。
而且......每一只风铃下,还垂着一张字条。
云舒君好奇,举起灯笼,依靠暗黄色的灯光依稀看清上面的字。
那字迹几乎破纸而出,这字他认得,是江仲远写的,但他看清字条上的内容时,再也无法淡然——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云舒君的眼皮狠狠一跳,往后一退,险些丢了灯笼——这个只知斗勇比武的蛮汉,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被烫到一般抽回手,转而看其他的字条,一模一样,还是那句话,正反面都有。只是少许字迹的笔画有点波折,想来该是手写得酸痛,握不住笔了。
云舒君把这些字条一一翻过,只觉着胸口憋了一股气,不知如何疏解。
正当他愁闷之时,窗口蓦然飞进一群萤火虫,数量奇多,将整个水榭都照得亮堂堂的,视野豁然开朗,仿佛坠入星河。荧光翩飞绕梁,胆子稍大些的,竟在他的衣角盘旋。
这萤火虫......又是从何处飞来的?
哗......咚!
不远处蓦然传来轻微的水声,像是渔船前进时,渔夫用竹竿划破水面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在明耀的荧光之中瞧见湖中悠悠驶来一叶小舟,而立在小舟前头的魁梧之人,不是江仲远又是谁?
那人轻身跃上栏杆,落到他面前,看起来有点紧张。
萤火虫飞的方向,出现的时间,以及眼前人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
但已经练习千百遍的话在他口中仍旧结巴:
“那,那个,我......”
云舒君强压住内心的波澜,定定看他,问:“你?如何了?”
“我,云舒君,再憋下去,我......会疯的。”
“你想说什么?”
江仲远心中一横,决定把肚子里的话一下子吐干净,于是豁出去道:
“我心里装的,全是云舒君。自从那事之后,我夜夜辗转反侧,只要闭眼,或者什么时候闲下来,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不知是怎么了,往前从未对他人这样过。”
云舒君愕了愕,总算找回理智,明白了这人冲动的缘由,便下意识宽慰:“江仲远,我说过,你只是没经历过房/事,待你往后多经历几次,慢慢就习惯了,我并不是最让你耿耿于怀的人。”
江仲远当然不傻,普通介怀与真心爱慕怎会分不清?于是上前一步,真挚道:
“云舒,我清楚自己的心思。就算我经历千人万人,你仍是我最珍重的那个。而且,我怎可能经历千人万人......除了你,我一想到要跟别人做那种事,就觉着恶心。”
“你那天只是喝醉了。”
“对,我是醉了,否则还不知道原来这样在乎你!”
云舒君愣了愣,避开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