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没有害你之心,也保不准他将你当成敌人,加害于你。何况......”寒针的神情蓦然沉了下来,又道,“西施咒只在珩域一带出现,你如何知晓,给他下咒之人......是何居心呢?”
寒针还有一句话没说,却也昭然若揭:西施咒发作多了会腐蚀心智,彼时安戈成了下咒之人的傀儡,还不知遭殃的是谁。
方羿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怔怔望着病床上熟睡的人,“他出身未国,怎可能与珩域之人掺上关系?”
“这便不得而知了。我只在古籍上翻到过,西施咒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也就是说......”
寒针抬眼,凝重着望进方羿的眼睛,道:“你的这位侯夫人,曾经死过。”
方羿收回思绪,垂眸,瞧着在他面前动来动去的脑袋,沉吟道:“小夜叉,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安戈啊了一声,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从书卷那一堆奇形怪状的字符抬起头来,“你问啊。”
方羿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蓦然有一丝忐忑,默了默,道:
“你知道西施咒么?”
安戈的眉毛拧成了麻绳,恍若听见了天方夜谭,“啊?什么‘屎’?”
方羿的嘴角抽了抽,把那卷记载西施咒的古籍合了起来,道:“......没什么。”
就小夜叉这样的白痴,还是不要指望从他嘴里知道什么了。
曾经死过么......至少现在,眼前的人活蹦乱跳,便也够了。
安戈被问得找不着北,很是焦躁,不过见方羿端起他的绿豆汤一饮而尽,这焦躁便也随风散了。
“好喝不?”
方羿眉间微皱,“太甜。”
安戈顿时就跟受凉的热包子一样,面皮倏地就蔫了下去。
“哦......”
方羿没看到他的失落一般,将空碗放了回去,平平淡淡扔了一句:
“不过也还行,算是解暑汤里的上品。”
安戈的眸子顿时闪闪发亮,觉得这猴子忒有品位。
那日之后,安戈见到方羿的次数变多了,竟然每顿饭都能一起吃。安戈瞧着那张越看越顺眼的脸,感觉食yu倍增,比往日都多吃了不少。
他发现,虽然方羿的朝服是暗红色的,但私下里,他却独独爱穿墨袍。宛如名为山河的宣纸上那一抹点到为止的墨迹,将惨白无奇的偌大江山染了颜色,天下皆白,唯我独黑。自然是狂傲不羁,快意恩仇。
喜欢墨色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将这颜色穿出恢弘之气又不失儒雅的,唯有方羿一个。闻说朝官中有个跟方羿同姓的尚书,见方羿穿着墨袍好看,也跟风去同样的裁缝铺子定制,样式一模一样,穿起来却不lun不类,没有半分方羿的风骨。
或许衣裳挑的不是人,而是骨。
安戈这样想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