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剩些许凄清。
晨间,四处悄然静默,只庭前鲜红如胭脂的枫树落下几片五掌叶来,添了几声窸窣的声响。
吱哑——
在红枫落下日出后的第十九片叶子之后,方羿推开了院门。今日他本要去上朝,奈何容王的身子抱恙,首领太监捏着嗓子一喊,百官便叩拜着退了回来。
于是,他也只能穿着不怎么喜欢的绯红色朝服,上了回府的马车。
然则推门的刹那,本来肃穆冷漠的庭院,却立着某个乐呵呵的欢脱人影。
“猴哥,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安戈穿着普通的男子常服,一身浅青色,干净利落,虽大不如平日身披贵fu盛装精致,却也正因为朴素,多了几分山水明净的清秀。
他正一本正经抡着大笤帚扫地,将红枫下的叶子拢到一处,看见那人进来了,便拖着笤帚屁颠颠跑过去。
方羿凝重的表情瞬间舒展了几分,“嗯。”
看了眼他眉眼间的欢欣无邪,以及他身后的那堆如胭脂赛热血的红叶,又问:“你怎的来了?”
老实说,他很意外。
昨日险些将这小夜叉的命根子剪了,虽说只是恫吓,并未真动手。但照常理来讲,这家伙该是吓得不敢出门,更不敢与他当面对峙才是。
不过想想,这小夜叉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几百个鬼点子,做出什么好似都不新奇。
若事事思维都与寻常人一般,那小夜叉便不是小夜叉了。
他一面问着话,一面抬脚进屋,安戈也乐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跨过门槛的那瞬间,安戈觉着笤帚上的灰尘太多,还特意将它留在了围墙根。
“我这不是来给你打扫打扫院子嘛,你一向爱干净,回来瞧着满院子的落叶,这不败心情么?”
“打扫有下人。”
“那我收拾过后,不是就少了一样事儿了嘛?”
方羿褪下绯红色的官袍,正准备挂上衣架,却有双手抢了先。
“哎哟我来我来!”
安戈一骨碌跑过去,接过沉甸甸的外袍,殷勤地笑:“这种事怎么能你亲自做呢,我来就可以。”
方羿眉梢一挑——无事献殷勤么......他倒要看看这人要做什么。
他将中衣一并褪去,取出常穿的墨黑衣袍——
某人忙立即挽起袖子,一面踮脚一面摊开宽大的衣裳,“我来我来!”
他嗓子有些干,伸手触了触圆桌上的茶壶,凉的——
某人忙拎着青花瓷的水壶往厨房跑,“我来我来!”
他闲得发慌,便去书房练字——
某人忙打了水进门,将墨块磨上砚台,“我来我来!”
时至晌午,这股吊诡的热头还没减退,方羿瞥了眼他额角的汗,明白这汗是为自己流的,心中舒缓,愉悦了不少。
于是慵懒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