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书,你故意气我霍邦是不是?连刘容这个千夫长都有任务,本先锋身为先锋将军,你却视若无物?”
封若书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霍先锋辛苦些,待张义引诱敌军出城,红赛便几近一座空城,烦请先锋率剩下的四千人马,行军绕到北门,攻城。”
不是视若无物,是将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了他。
霍邦的勃然怒火一下子变得师出无名,尴尬地抬了抬下巴,道:
“既,既然有安排,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因为你猜对了。”
“什么?”
封若书将最后一支令箭放回竹筒,留在霍邦的桌案上,拍了拍手,功德圆满地掀帘而出,轻飘飘丢下一句:
“我想气你。”
顺理成章地,霍邦被气得不轻,一拳将桌案砸了个窟窿。
当晚,所有的容国军人都屏息以待,等着血红色的夕阳落下地平线,等着第一声战鼓擂响,旌旗翻滚,将蛮疆人斩于马下。
霍邦带军行到北门方向时,夕阳刚好卧了一半在山头。
与他同行的,自然还有封若书。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我说封若书,我此行是来攻城的,拿的是真刀真qiāng,断胳膊缺腿是常有的事,彼时刀剑无眼,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不会,本军师说话行事向来有分寸。”
霍邦想了想,还是打算将人送回营帐,这人再如何可恶,毕竟也是与方羿jiāo好的友人,万一出了差池,他这先锋将自然是首当其冲被问罪。
“你还是先回——”
然则,他刚抬手叫来一个士兵准备送封若书回去,封若书便道:
“——兵符在在下身上,见兵符如见大将军,霍先锋,这是要挑衅大将军的将威?”
霍邦气得咬牙切齿,“得得得,我的大军师,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少顷,夕阳撒下了最后一抹余晖,悉数沉下山峰。四处陡然漆黑,似是有人将墨水倒进了一潭深池,幽深肃杀。
霍邦为免暴露,早已下令士兵匍匐不动,此下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冬季寒风的呼啸声。
“你这一出引蛇出洞,有一个弱点。”
安静许久的霍邦将耳朵贴在只有枯草的地皮上,悄声对身旁的封若书道。
封若书问:“何弱点?”
霍邦细细聆听,始终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的动静,“如果摩屠不上当,不出城,那么你前面所有的布局,皆是白搭。”
封若书俨然成竹在胸,目光笃定着看向城头,“如果我说,我已jiāo代好张义,并有十足把握将摩屠引出城门呢?”
霍邦好奇,问:“如何引?”
半空蓦然飞过一只毛色黝黑的乌鸦,喑哑着嗓子嘶吼一声,划破空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