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收拾好揪心无措的情绪, 轻轻松开安戈的手,放回温存柔软的棉被中。
“进。”
他端直腰背,恢复大将军的威严坐姿, 话语平淡。
封若书推门,进门,关门,全程微微低垂着头, 薄唇紧抿。往日的意气风发dàng然无存, 连说话带着笑意的唇角,也没了上扬的弧度。
人还没走进,方羿便察觉到他身上那股沉重的自责。
“小安他......可有好转?”
封若书没有走太近,只远远看着,怕身上利如刀斧的寒气侵染到安戈。
方羿神情深邃地摇头。
封若书的眼睛黯淡了许多,半晌, 又捎着希冀问:“那, 那,将军可想了其他的法子?”
方羿起身到了两盏热茶, 递过去一盏,“我刚刚给寒针飞鹰传书, 时间算下来,约莫十五日能赶到。”
封若书瞧着那盏冒着热气的淡绿色水面,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样怪异的病,是只有请鬼医出面了。”
方羿眉头一拧,“怪异?”
封若书回想起白日亲眼见证的场面,心中担忧、疑惑、诧异,种种情绪又浓烈了几分。
“我都看见了。”
方羿今天带人寻到他时,他刚好画完一角山脉的地图。一行人结伴回城,却半路突然听到一声凄厉却恶寒的嘶吼。方羿即刻快马加鞭赶去,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封若书。
“一个好的弓箭手,必须有一双好眼睛。将军,我虽隔得远,但小安当时的情况,他如何与摩yin缠斗,如何双目泣血,我看得一清二楚。”
方羿听了这话,心中陡然竖起了一堵防线。递茶的手一紧,指尖在茶盏沿口泛白,顿了顿,收回,将茶放回桌案。
“所以,军师的意思是?”
是“军师”,不是“若书”。
显然在这一刻,他没把封若书当作推心置腹的盟友。
封若书一顿,听出了话间的防备,牵强地勾了勾唇,“将军,其实,你早发现小安的病了罢......之前王宫的中秋宴,小安为你挡刀,彼时他命悬一线,你却屏却了王宫所有太医,抱他奔了一百多里去找寒针。其实......你是怕他被发现吧?”
方羿的眼刀陡然锋利,收起了之前伪装出的客套笑意,“你如今知道了,下一步yu想作何?”
封若书急急往前迈了一步,迫切道:“将军,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应当清楚我的脾xing。在我心里小安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这辈子与他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我也绝不会害他!”
桌上的烛火受到猛烈的气流,不安地跳动了几下,接着被猛地刮到一边,灯芯上只剩了一点零星的碎火,待冷冽气流刮过之后,又重新亮了回来。
“罢了......”方羿的戾气减弱些许,一番话在胸口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