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眼,觉得这人身形伟岸,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将风范,不似寻常马夫,于是问:“只是,这马夫为何蒙脸?”
封若书的嘴角僵了僵,随即解释道:“他原本是我家看门的守卫,那年府上着了火,将他烧伤了,后来就一直蒙着脸,跟着我照顾坐骑了。”
摩耶皱了皱眉,“是么?那倒是可惜了。我瞧他这身板像是个练家子,若是从戎赴战,指不定还能在沙场立两笔军功。”
这么说,便是起疑心了。
封若书心里咯噔一声,笑得不显山露水,语气不急不缓,道:“他确实会些拳脚。不过话说回来,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合该是要带个练家子在身边的。”
摩耶眉毛一松,显然这个解释让他懈了怀疑。
紧接着,封若书又道:“大王既然好奇,不妨让他摘下面巾来瞧瞧?只是怕他相貌狰狞,吓着大王了。”
这话如果不说,摩耶保不准还会一直问下去。真摊开来说了,摩耶反而不会再追究。
美名曰:以退为进。
果然,摩耶慷慨地摆了摆手,“这就不用了,寡人也只是随便问问。”
封若书点头,心里大舒了一口气。
马蹄声缓慢,很有节奏地敲在心头,如面鼓落槌般咚咚地响。一步一步,打开这场载入史册的战争。
风声渐厉,如深夜刺耳的狸猫嘶鸣。
山岭险峻,城门大敞,黄土宽阔,冥冥间似有人在远处吹箫,透着呜咽的悲壮。
“报————”
蓦然,一个千夫长花着脸急腾腾从城里冲出来,咚地跪在摩耶和封若书面前,阻断了前行之路。
“何事?”摩耶勒了缰绳。
千夫长哆嗦了一下,禀报道:“禀大王!粮仓突然起了大火,一下子烧了好多营帐,兄弟们打了好多水都控制不住,眼看就要朝中军烧去了!”
“起火?”
摩耶大惊,“现在并非干燥炎热天气,如何会......”
他说着话,脑中像是豁然接通了什么,眼刀唰地看向封若书,只见前一刻还人畜无害的某人,已经勾了一副狡黠面孔。
“是......你?”
封若书微微偏头,嘴角噙了一抹弧度,笑意顺着风的方向越发舒缓,仿佛隔岸观火的水中仙。
“见笑了。”
那些粮草并非寻常粮草,而是浸过柴油的。先前霍邦等二十人进城,马不停蹄运粮跟着几个蛮疆兵去了粮仓,那里屯放了十万蛮疆军一个月的口粮。
粮仓的数量有限,多出来的空仓不够放。负责粮草的营长便让霍邦在其他粮仓挤一挤,在蛮疆原来放粮的地方往上堆。
这一堆,便出了事端。
按照之前的计划,霍邦在装仓之后点燃了大火,火势顺着油一下子蔓延开去,大片营帐瞬时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