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信物。”
卫临寰的呼吸缓了缓,“那指环,是当年先王送与长兄的之礼。”他见方羿不信,又接着道,“指环内壁刻了一个‘泽’,是他的公子封号。”
方羿的手颤了颤,他分明不信卫临寰的话,可却在心里无端端生出一股恐惧。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他前半生所有的衷心,所有的披肝沥胆,效忠的对象便是......杀父仇人?
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白玉指环的内壁,千真万确刻了一个“泽”。
一瞬间,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不断挤压着五脏六腑,让他喘不过气。
“看来,我说的没错。”
卫临寰波澜不惊地道出这话,身体微微一松,靠上龙椅的后背。
空气凝滞,连最正常不过的呼吸都变得稀薄。冥冥中仿佛有一颗du/yào,在无声中迅速蔓延,将所过之处一寸一寸腐蚀。汁浆丰沛的绿木瞬间变成枯枝,死气沉沉。
殿内很静,静得能杀人。
方羿终于抬眼,看向王座上的男人,眸子越来越冷。他不再质问身世,只心中讽刺着问:“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起兵造反?”
“我把传国玉玺传给你,自然要给你一个理由。”
言下之意,方羿不用发兵,容国的天下也是他的。
“你不缺子嗣,后继有人。”
卫临寰落寞了一瞬,道:“却没有可塑之才。君王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我的子嗣担不起家国大任,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
方羿霎时觉得这王座之上的男人很可悲,不通人情且还自以为是的可悲。
这算什么?
当年为了争夺王权,戕害手足血亲,如今二十多年过去,看透了,大彻大悟了,吃悔了,想把这沾满血腥的位子转手让给他?
这算是补偿,还是恩惠?亦或说......施舍?
“大王。”
方羿冷冷开口,眼睛里全是冰,“我之所以还叫您大王,是顾念君臣旧情,亦是顾念知遇之恩。至于王位,即便有一天我看上了这位子,我也会亲手凭本事来取。”顿了顿,又道,“用不着你还。”
霎时间,似有雄狮怒吼,急腾腾从方羿身后飞驰而来,其势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卫临寰心里沉了一截,仍旧不死心规劝:
“鸿之,你还不明白么?我之所以看重你,不仅仅因为你是长兄之子,更多是因为你的能力!”他勉强扶着椅子起身,又道,“退一步讲,为君王者,掌生杀大权,号百万熊师,权倾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就摆在你面前!”
方羿剑眉深锁,直挺挺立着,宛如悬崖劲松,“当君王并非是天下第一得意事,看您自己就知道了。”
卫临寰的眼珠布满了血丝,痛心疾首着往前一迈,打算再劝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