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早有了打算,捧着那袋银子,摇头。接着比划了两下,告诉他:
“我有被子了。”
你就是我的被子。
那年冬天,哑巴过得很是温暖,身子暖,心也暖。
他们置了一处新房子,那房子是石砖砌的,防风又抗寒。他们还买了一张新的床铺,足够让壮汉这身长八尺的人滚三个跟头。
待到除夕那日,壮汉在门口点了一串bào竹,噼里啪啦好不热闹。哑巴捂着耳朵,眉眼弯弯,欢喜地一头扎进壮汉怀里,心里都填满了一般。
只是,好景不长。
四
除夕的第二日,是新年。
哑巴和壮汉约定,去村口的庙宇拜拜佛,保佑来年财源滚滚,无病无痛。只是一出门,便撞上院子里一群手持长刀凶神恶煞的人。
壮汉见此,连忙将人护在身后。
“你们终还是来了。”
他沉下眼色,周身冰冷,跟与哑巴相处时截然不同。
那群人中间走出来一个眼神桀骜的,手里的剑随时准备出鞘,道:
“少庄主,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缉拿你归案。”
哑巴一愕——这个人,是少庄主?什么少庄主?
壮汉道:“我说过,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与我无关。”
那人不听他解释,只道:“有关也好,无关也罢,证据说是你,凶手自然就是你。何况......”那人顿了顿,眼中闪过杀气,“我家主人马上继位,他的意思,你应当明白。”
壮汉眼中澄明,道:“兄长继位,自然是容不下我。”
“少庄主明白就好。”
“想必父亲这桩命案,也是他栽赃我的吧?”
那人似笑非笑着说:“少庄主可莫要胡说,现在明面上的证据指名,你就是凶手。”
“若我真是凶手,也是管家老爷来缉拿我,与你们何干?”
二人你来我往,哑巴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壮汉和他的兄长都在一个什么庄里面,同有继承庄主之位的权利。奈何这壮汉的兄长不仅弑父,还将这罪行栽赃到他头上。前些天哑巴捡到他时伤痕累累,估计也是拜这位“兄长”所赐。
哑巴垂首,觉得这些人很可怕——又不是什么王位,作何要弑亲父,杀手足,行不孝不悌之事?
而且看今天的架势,估计来者不善。
“所以,你们今日来,是为杀我?”
沉默了许久,壮汉发出这声诘问。
哑巴心里咯噔一声,看了眼他宽厚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慌乱。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他在屋中坐着,外头有一人浴血奋战,孤立无援。刀光剑影宛如鬼手,刺进单薄的窗户纸,径直穿进他的心脏。
这好像是梦,一直萦绕他心头的噩梦。
“不错。就看少庄主是准备自我了断,还是,非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