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回以他一个冷笑,他都没怎么捏过元宵的脸,怎能让旁人捏了去?
元宵从步天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笑嘻嘻说:男人的脸,不能捏。
步名听到他说话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说实话,比起步扬闹绯闻,他更在意的还是步天的感情,打死他也想不到,步天他竟然喜欢男人,不仅如此,这短短两三个月的功夫,步天竟还有了爱人,这、这、这真的让他恍若置身梦境。
察觉到步名的目光,元宵又矜持的收敛起了笑意,虽然他和步扬也称不上熟,但起码之前见过面,也短暂的交流过,因此少了几分顾忌,而今天这位大哥,看着就是不苟言笑之人,他还是希望能在步天大哥面前留一个好些的印象。
事实证明,元宵接受的教育以及他自身的气质还是很能唬人的,起码步名对他不言不语时印象还真不差。
兄弟三个没就感情问题聊太久,不想提娱乐圈那些蔫脏事的步扬明智的转移了话题,话题内容是他们那位狗父亲,虽然骂步锦程狗等于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可嘴上还是要过过瘾。
也是他们说过后步名才知道,半个月前禹家竟然明目张胆的碰瓷步天,还往他身上泼了无数脏水,更可气可恨的还是他们的狗父亲,明明私下和禹家达成交易,却端着刚正不阿的态度训斥步天,且还亲自打伤了步天,这让他很暴躁且后悔,后悔狗父亲没离开前没有真动手大义灭亲。
晚饭餐桌上只有四个人,步天兄弟三人外加一个元宵,步老爷子心累大于身体累,晚上没下来用餐;大伯步锦康临时接到公司电话也先一步离开;步扬带来的司机和助理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们同桌吃饭,元宵原本也不肯上桌,奈何步天坚持,步扬也一个劲拿弟媳妇砸他,他索性也放开,跟兄弟三人上了一桌。
饭菜口味还是很不错的,若说有什么地方不自在,大抵还是步名时不时睇来的眼神,让元宵有那么点局促。
hellip;hellip;
兄弟三个离开凌玺山时天已擦黑,照例是元宵当司机,上车后便开始设置导航。
步天却说:先去另一个地方。
嗯?元宵疑惑的看他一眼。
步天报了个地名,是一间医院地址。
元宵登时紧张起来,还没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就听他道:我没事,只是顺路过去拿点东西。
元宵一听他说没事就放下心来,发动汽车后才顺口问:拿东西?
步天没说拿什么,元宵便也没有再问。
半小时后,元宵将车开到步天所说的医院,找了个车位停好车,刚想问步天拿什么,就见步天不知从哪拿了个一次性采血针,在食指上扎了一下,鲜红的血立刻冒了出来。
元宵一惊,忙问:你干什么?
步天将车窗放下些许,边回道:有只蛊虫放出去时间有点久了,再不让它回来,会出事。
元宵:hellip;hellip;
元宵:???
元宵:!!!
他已经不是全然的小白,自之前步天将秘密和他说过后,他也上网查了蛊虫,只是蛊虫这种东西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杜撰出来的,那些说是能取人性命的蛊都是传说,还有说是制作蛊虫需要念咒等等,总而言之,非常不科学。
因而他来了兴致就会问步天他的蛊虫情况,也亲眼见过步天的蛊虫,还看到步天用血或者糖水喂蛊虫,实话说,光是看,他一点不觉得那还没大米粒身量的小虫子能杀人于无形。可步天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所以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矛盾。
然而今天,步天却告诉他曾在某人身体里中了蛊?
若是再不取出,那人还有性命危险??
向来胆大的元宵,此时此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当然,他更希望是步天吃饱撑的把他带出来玩个冷门情趣,然而,三分钟后,他眼睁睁看着一只小虫子从车窗缝隙中飞了进来,落到步天的食指上,一头扎进了血珠中。
元宵满心的卧槽,震惊无以复加。
步天食指上的血珠没一会儿就让周身萦绕浅浅紫芒的蛊虫吸食的一干二净,可即便吸食比自己身体还量大的血珠,蛊虫依然小小一只,而且因为那紫芒甚至瞧着有些可爱。
元宵忽然很想抽颗烟冷静冷静。
这是玄水蛊。步天给元宵介绍,并给他科普了玄水蛊的作用。
元宵听完后心情更复杂,他忍不住丢了颗口香糖进嘴里,然后才小心翼翼问:我能不能问一下,玄水蛊你是给谁种下的?
步天听出他语气异样,不答反问:你怕我吗?
元宵愣了下,摇摇头,说:你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会草菅人命违法乱纪。否则也不会在被种下蛊不足两月前特地来一趟将蛊取回,我就有点担心,它们真不会伤到你吗?
步天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考虑,嘴角弯了弯,道:不会的,放心。
元宵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还记不记得李月娥?步天问。
李月娥?元宵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刚想说不认识,倏地灵光一闪,是之前做饭收拾的家政李阿姨!他也是突然想起了步天顺手牵羊摸来的社保卡上的名字,是李月娥没错。
步天点头,继续说:她之前被人买通到我家里找东西,买通她的人叫严正祥hellip;hellip;他简单将严正祥跟后妈严曼珠关系说了下,还有两人在公司严正祥仗势欺人,玄水蛊会让人比较痛苦,短时间不会让人有性命之忧,而且离开后也容易养回来。
天哥,你真善良。元宵说。
步天:hellip;hellip;你这是明显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对了,那个严正祥要找的黑色u盘里面是什么?很重要的文件资料吗?元宵又问。
步天摇头:想不起来,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黑色u盘在哪里。
严正祥买通李阿姨在家里找,十有八-九在家里,要不等周末我们回去找找,不是我吹,我找东西可厉害了。元宵说着说着,莫名骄傲了起来。
步天被他的语气逗乐,笑道:成。
元宵不小心又被他笑容撩了一把,后视镜看两眼,左右瞄瞄,确认没道路安全隐患,抽空用两指在唇上亲了下,然后伸长胳膊怼步天嘴上来了个间接接吻。
步天:hellip;hellip;小怪兽今天也挺撩。
第96章 床还是小
元宵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人做成了肉饼,放在没加温的煎锅里,上头还用盖子紧紧压着, 压得他喘息困难,又没法翻身。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绝对会窒息而亡,所以他奋力反抗, 想要撞破禁锢他的锅和锅盖。
咚mdash;mdash;沉闷的撞击声响了一下。
脑门一阵巨痛, 元宵捂着额头险些飙泪,噩梦随之消散。
而他一睁眼,借助微弱光芒见到的便是冷冰冰的墙面, 他整个人面对墙壁紧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元宵: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怎么了?身后传来略带睡意的声音。
元宵想要转过身,然而他面朝墙壁,后背紧贴着一个胸膛,此刻的他完全是梦里被放进煎锅里压得扁扁的肉饼,完全动弹不得。
hellip;hellip;亲爱的,能劳驾您往后挪一挪吗?元宵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步天还有点茫然,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将床头灯打开。
待看清两人,不,准确说是元宵的情形,步天瞬间陷入了沉默。
分明已经是传说中kgsize大床, 可两人睡觉所占据的空间尚不足一米, 步天将元宵堵在墙边, 衬得元宵越发弱小可怜。
步天:hellip;hellip;
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床中央一直挤到墙上的?
额头怎么了?步天心虚不已,但也瞧见了元宵额上明显的一个鼓包。
元宵抬手一模,疼的龇牙咧嘴,他没好气道:撞墙上了!
步天更心虚:我帮你揉揉?
哼。元宵轻哼一声,从他身上爬过,躺到他另一边,躺平斜睨他。
步天哭笑不得,手上却是直接往他脑门上摸去。
元宵忍着痛,吐槽道:我就纳闷了,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摔地上啊?还是你就对我有意见?之前我睡右边,你把我往右边挤,现在我换左边了,你还挤我hellip;hellip;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步天:hellip;hellip;没有。他对元宵真没意见,可是他也没和别人困一张床过,哪会知道他夜里睡着动静那么大?
元宵郁闷了:难道我就是睡地板的命?
步天想笑,又怕笑了元宵会炸毛,只能忍着,他道:时间久些,也许就好了。
元宵深深的看着他,忽而道:要不然,还是你睡地板吧。
步天:hellip;hellip;
没门!
时间尚早,两人聊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宵又再次做起噩梦,不过这次的噩梦刚开始,手机铃音先将他唤醒。
睁眼一看,好么,又是一堵墙,不过这次是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元宵无语到无以复加,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找根绳子把步天给固定下,免得他一晚上都做肉饼噩梦。
正思索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到他颈间,步天嗓音低哑且性感十足道:手机静音。
元宵全身都酥了,虽然一晚上被吵醒两次很让人火大,但这次醒来,他是直接被狠狠撩了一把,那颗年轻又不经撩的心哟hellip;hellip;蠢蠢欲动了。
于是他一翻身,整个压上步天,凑到他耳边低语:开个车,手动挡如何?
步天:hellip;hellip;身为一名身体素质极佳的正常男人,压他身上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如何会拒绝?
半小时后,元宵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响。
有完没完?步天将他手机接听放到他耳边,他语气很不耐烦。
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少爷,三爷去了。
元宵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步天将他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挑了下眉。
哦。元宵不轻不重应了一声,从步天手里接过手机,用口型给他说了五个字mdash;mdash;元老三死了。
罗剧不知是真伤心难过还是做出来的,在听筒那头低低啜泣起来。
元宵波澜不惊道:没其他事我挂了。
少爷等等!罗剧立马收了啜泣,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哽咽,他道:少爷,三爷走之前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您,包括夫人的嫁妆,您得亲自来一趟海市接手。
元宵眼中闪过不耐,我为什么要亲自过去?
三爷找了一个律师团处理他的遗产,您需要在律师和公证处亲自签字,才能合法继承。罗剧越往后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合法继承四个字几乎没了音。
合法继承?元宵笑得讽刺,这是我出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元老三什么时候遵守过法律了?
罗剧不吭声。
其他东西我不在意,你给我盯着我母亲的遗物,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元宵也没让他再开口,略含警告的威胁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黎明已至,东方渐红。
虽还未到步天生物钟的点,但他已经完全清醒,他问:你要去海市?
元宵正转着手机沉思,听到他的话本能的摇头,摇完他才想起来,这么坚决的回答太过武断,遂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海市,但罗剧说元老三将包括我母亲遗产在内的东西都交给了律师团,如果我想拿走,得去现场签字办手续。说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担心有猫腻?步天又问。
元宵也不瞒他:元老三这人生性狡猾,从不允许有人违逆他。
他会不会假死引你回去?步天想得也挺多。
不会。元宵很肯定道,我入侵了元老三就医的医院系统,调取了他的病例,他的确已经病入膏肓没法作妖,如果没死,罗剧应该不至于半夜三更还给我打电话。
步天便也没在假死上纠结,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元宵不免迟疑。
步天又说:我陪你一起。
真的?元宵当即抬头,眼中喜色近乎溢出。
步天勾了勾唇角,道:海市是元家的根据地,你眼中的虎狼之地,不陪你去,我担心你被吃得不剩骨头。
话虽不好听,可心意元宵还是感受到了,他一开心,又一次将步天扑倒,往他脸上涂口水:天哥,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步天心说你不稀罕我还想稀罕谁?
起床,洗漱。
元宵一双眼睛亮得发光:时间还早,为表示对你的感谢,我们再hellip;hellip;吧!
步天:hellip;hellip;你就是爱上了手动挡,别找借口。
hellip;hellip;
时间转眼又到了周五,晚上有个商业酒会,步天带宋英韶出席,原本他是想把元宵也带上的,但张平安联系上元宵,准备还钱,有一堆手续要办,下午就请了假,所以没陪同。
酒会自然还是同样的套路,圈子里的人互相认识谈合作,总的来说,算是拓展人脉关系。
步天应付这种场面自是游刃有余。
步三少后生可畏啊hellip;hellip;刚和一人结束了交谈,那人离开,步天就听到了一个中年沙哑的声音,而这句话虽是夸赞之词,但从这人口中说出,却隐隐带上了嘲讽的味道。
步天侧身,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站在几米开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妆容明艳身材纤细的女人,从面相上倒是一眼看出这二人有血缘关系。并且,这个女人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