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忠年排行老三,一辈子兄妹五人,三个妹妹都已经不在世了,除了他,还有一个大哥苟忠堂。
苟家在西宁省横霸数十年,几乎每一个层面都拥有很强大的能量,但如其他很多家族一样,避免不开一个事实,不是一块铁板。
商人逐利,这是恒古不变的铁律。
因为有利益,就会让人滋生更多的想法。
“爸,咱们应该怎么办?”苟忠堂旁边,儿子苟峰皱眉问,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三叔为了孙子报仇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不过就目前的事态来看,对苟家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信号。
华夏传承数千年,苟家能够横霸一方,其他地区城市也有和苟家一样强大的家族存在。
以苟家的能量哪怕是燕京那些的家族,想到西宁省来动苟家也会悠着点,毕竟苟家不是泥捏的。
大家族对冲,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只要没到必须那么做的时候,没人愿意走到那一步。
因为一旦出现那种局面,便宜的只会是别人。
偏偏现在冒出了一个年轻人,根本查不到底细,还敢口出狂言。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一个查不到底细,又拥有很强实力的人,真的会是脑残吗?
苟峰不相信,他甚至更倾向于另一个想法,对方敢口出狂言,不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而是拥有这个本事。
“那你想怎么办?”苟忠堂看着自己的儿子。
闻言,苟峰神色异常严肃,“爸,三叔这是一意孤行,他是家主不假,可苟家还有我们的一份,我不想因为他导致我们也跟着遭殃。”
苟忠堂非常平静,淡笑道,“你认为那姓陆的小子真的有动我苟家的本事?”
“世事无常,爸,事情是苟涛那蠢货惹出来的,凭什么让我们一起买单,时代变了,如果我们还固步自封,到头来只会走向毁灭。”
“哦?”
看着儿子,苟忠堂很欣慰,他低调了一辈子,没去和老三争什么,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一个老好人。
儿子说得没错,苟家不是苟忠年一个人,他也有份,他这一脉也出了很大的力。
“如果你判断错误怎么办?”
“这……”
忽然,房间的角落传来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父子俩双双看过去,当看见一个年轻人斜靠在窗户边上悠闲的抽着烟,眉宇都堆积了起来。
“你是谁?”
此人正是陆风,刚才听到苟忠堂父子的对话,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笑了笑,陆风跃过窗户慢悠悠的走过来,就坐到了苟忠堂面前,翘上了二郎腿。
“你到底是谁。”苟峰语气低沉。
“小峰。”
苟忠堂制止了儿子,满脸微笑的看着陆风,“陆小兄弟胆子很大,你一个人来我这里,就不怕无法离开吗?”
姓陆,难道……
在看向陆风的时候,苟峰瞳孔紧缩,多了几分敌意,也多了几分防备。
这小子岁数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家里保镖高手如此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出现在了书房,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狗老就这么肯定我就是你心中那个人?”陆风吧唧了一口,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圈。
苟忠堂面不改色,依然带着从容的笑意,“老头子七八十岁的人,一辈子见过不少人。”
“所以,你很肯定。”
“对。”苟忠堂瞳孔微缩。
陆风呵呵的摇头,忽然笑容消失,目光深邃的看着苟忠堂,“我是一个不喜欢绕圈子的人,告诉我你的选择。”
如此直接的话让苟忠堂脸色沉了下来,“这里是西宁,不是云海。”
“对我,没有区别。”陆风无所谓道。
苟忠堂哼了一声,“年轻人,不要以为我苟家是泥捏的,真的动起来,你无法离开西宁。”
听闻苟忠堂如此说,陆风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顺手丢掉了烟头,起身站了起来。
“ok,我懂了,打扰了,再见。”
就在陆风准备移步的时候,苟峰的电话响了。
“什么事……什么!”苟峰不禁失声,再次看向陆风的时候,脸色变了。
陆风歪着脑袋,耸了耸肩,“忘了说一句,你的人很渣。”
“你!”
“祝你们父子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再见。”陆风转身就走。
咔擦!
苟峰急速拔出一把枪,对准了陆风后背,“你敢那么做,我保证你离不开这里。”
“我敢来就有灭了你们的本事,你可以开枪,看是你先死还是先扣动扳机,不如,试试?”陆风没有回头。
但是,苟峰僵住了,有枪在手却根本不敢乱动。
“我是一个很懂规矩的人,狗老先生。”
这时候,苟忠堂缓缓也站了起来,“他是我的兄弟。”
言外之意,真的踏出这一步,就等于是兄弟相残。
陆风没有回答,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
“你!”
活了七八十岁,从没有让一个年轻人给逼到这个地步,苟忠堂那张脸很不好看。
但是他很清楚,要不妥协,要不他就会跟着苟忠年一起被摧毁。
“人应该为自己而活,兄弟?那你摸着胸口告诉我,你心里最真实想法,你敢说出来吗”
攻城先攻其心。
找上苟忠堂只是临时起意,可刚才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坐实了猜测。
这些逐利的商人,在利益面前,兄弟,只是一个玩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风这时候才转身,微微一笑,“你相信与不相信我那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想不想成为苟家之主。”
不想?
几十年前过去了,苟忠堂做梦都想,他和苟忠年是兄弟,都将会老去,等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所谓的亲情又隔了一层。
如果单单是为了自己,他可不争,但他还有儿子,还有后人。
“事后你摆我一道怎么办?”
陆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苟忠堂,双眼迷离,“大街上见人就咬的,那叫疯狗,你觉得我像吗?”
苟忠堂沉默了,他的心在颤抖,旁边的苟峰欲言又止。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半晌之后,苟忠堂牙关紧咬,心不狠,手不辣,何以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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